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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2020-07-26    作者:大海之子    来源:www.yanqingcu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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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的海城,因刚刚下过雪而雾气弥漫。

  银灰色东风本田的车前灯出一束刺目光芒,照亮茫茫夜。将车慢慢驶出,平稳滑入喧嚣的街道。

  “跟我在一起我就告诉你!”左涛如鬼魅的声音回荡在耳边,文浩心烦意。他说萧羽的离开是卫琴琴设计的,难道他们私下里有什么交易?到底真实的遗嘱是怎么样的?太多的疑问令文浩连续失眠好几夜。

  心底莫名升起毁灭一切的冲动。文浩按下车窗,在冷冽的寒风中深深呼吸着冬的味道,将油门直踩到底,任由外面的建筑物在眼前急掠而过,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复杂。

  城市的某个角落,潜藏着迷幻与狂,甚至连空气中都飘荡着诱惑的气息。伴随着动感极强的乐声,文浩在晕色的灯光里走向吧台。

  向来滴酒不沾的男孩儿决定今晚喝两杯,再这么失眠下去,他会崩溃的。侍者将加了冰块的酒递过来,灯光下,高脚杯里琥珀色的酒液泛着点点光泽。

  文浩取过,一饮而尽,直至第五杯入喉。

  奢华的酒吧内奏着激狂的乐曲,眉目传情的男女们的目光中游移着心照不宣的欲望。文浩偏头枕在胳膊上,望向舞池的眸光已变得如夜般迷离,他感觉到有种频频骚动的交换正悄无声息地向四处蔓延,让人排斥,又让人抵抗不了地为之迷醉。

  当侍者递上第六杯,文浩正欲抬手去接,却听见一个充满韵味的男声说:“你喝太多了。”

  并不陌生的声音陡然将文浩的思绪带回一个星期前,左涛对他说:“如果我说是,你信吗?”

  那么笃定的语气,那么坚定的表情,让他想说不信都说不出口。可是,能信吗?

  情感使然,文浩始终是站在萧羽这边的。尽管不清楚变故背后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但文浩始终坚信左涛是害萧家的凶手。这其实不该是一名律师在案子没有结果前该有的判定,然而,人就是这样,是情感动物。所以,当事情出现转折的时候,文浩有些接受不了。如果亲听到的确实是遗嘱的内容,那是不是说明左涛真的是合理继承了萧家的产业?

  想法还未完全成形,很快就被文浩否定了。他怎么都不能够相信萧羽的亲会把偌大的家业留给左涛,置亲生儿子于不顾。这不合情理,完全不合情理。即便他与萧羽家有着无法割断的血缘之亲,即便是!

  事隔四年,现在又不确定美国那边是不是真的有了车祸的线索。文浩有些犹豫该不该接受左涛在一起的提议。跟他在一起他就会把真相告诉他吗?一个凶手是不可能告诉别人他是凶手的。理智告诉文浩,左涛无法信任。这条路,不能走。

  甩开困扰的疑问,文浩忍着微微的眩晕抬头看去,左涛背光站在他身侧,眼神复杂。轻柔的声音里带着点滴酒意,他缓缓说:“还可以开车。”话虽如此,已经收回了准备握杯的手。

  左涛回身望了一眼,然后伸出手握住他的,文浩感觉到他手心传来一种微妙的温度,明明是暖的,又十分冰凉。

  注视他的目光很深沉,他说:“我送你回去。”

  文浩下意识想挣开他的手,不料被他握得更紧,他皱眉,语气淡冷地开口拒绝:“不需要,我自己可以。”

  左涛笑了,有着嘲讽的意味:“怎么,难过了?觉得无法接受?”

  “是不相信!”文浩骨子里的犀利即刻显示出来,他冷静地说:“我爸爸听到的不可能是遗嘱的内容,他明明就是被你胁迫的。你想表达的意思是你是萧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那为什么否认姓萧?”目光陡然变得尖利,文浩一字一句地说:“左涛,如果你可以看着萧羽的眼晴告诉他萧和伯母的车祸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遗产根本不是问题!”

  是的,现在已经不再是遗嘱的问题。萧羽在乎的一直都不是他拿走的产业,而是他父母的命。

  文浩成功地激怒了左涛,他倏地眯起眼晴,陡沉的脸色透露出危险的气息。

  文浩只觉眼前一花,人已被左涛扯进了怀里,根本来不及反抗,他的唇已经重重压了下来。文浩有一瞬的慌乱,没有想到他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样失礼的举动,随即他冷静下来,在他的舌头试图撬开他牙关的时候,他牙齿一合,狠狠咬了下去。

  口中突来的腥甜之味换回了男人的理智。离开他柔软的唇,左涛将纤弱的男孩儿紧紧按进怀里,同时俯低头,在他颈间恶意地吮出一枚暗红色吻痕。

  皮肤上传来的疼痛令文浩皱紧了眉,奋力挣脱他怀抱的时候,他听见他说:“最让我接受不了的就是你爱上了他。谁都可以,就他不行!”

 &ems[ẅẉẅ.ẏaṄqḯṉḠḉṲṋ.ḈṎḿ]p;文浩颤抖着后退,眼晴里的气焰顿时熄了,他轻摇着头不可质信地说:“什么意思?左涛,你别告诉我一切因我而起!”

  左涛神秘地笑了笑,在文浩恐惧的目光中缓缓靠近,以磁性的声音说:“你说,如果他知道害他一无所有的人是你,他还会爱你吗?”

  “不可能!”醇厚的嗓音以极肯定的语气反驳,文浩偏头,是荀其生,身后还跟着李健。

  “不要以为萧羽回了美国一切就在你掌握之中。左涛,报应很快就是降到你头上,如果你是凶手就逃不过法律的制裁,如果你不是,”荀其生迈着大步走到文浩身边扶住他,冷寒至极地说:“根本不需要和他说这些。如果你爱他,就和萧羽公平竞争。是男人,就要输得起!”

  回到公寓,文浩头疼得厉害,他将所剩不多的止痛药一下子全吃了,整夜未眠。

  第二天,他向荀其生请假去了警队,颜晓磊正好没有出去,中午两人就在食堂用餐。

  颜晓磊一边给他夹菜一边问:“怎么想到来我这?稀客啊。”

  文浩打起神,掩饰了些许的憔悴,他略显不满地说:“你嫌我烦啊?那我吃了饭就走。”

  颜晓磊向来没有荀其生的风度和耐心,瞪了文浩一眼,他说:“你应该现在就走,干嘛还要吃完饭?”

  文浩才不理会他的激将法,他眼神复杂地看着他,然后孩子般笑了笑:“就不走,非要宰你一顿!”

  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没有看见他的那么心无城府的笑了,颜晓磊探身摸了摸他的头发,“赶紧吃吧,只要你高兴,任你宰割!”

  文浩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能拥有荀其生那么好的师兄的照顾,还有颜晓磊和高光这样的好朋友的关心,他有些泪湿,低着头喃喃了句:“谢谢!”

  “说什么呢?”颜晓磊把饮料推过去:“别和我见外,不乐意听!”

  逼回涌上来的泪意,文浩没再说什么。之后文浩给颜晓磊舀汤,递给他的时候因为太烫没端稳,整碗烫洒的他满身都是。

  颜晓磊被烫得跳脚,文浩吓得一边用纸巾帮他擦,一边迭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糟糕,肯定烫坏了,怎么办啊……”

  见他都要急哭了,被烫得呲牙咧的颜晓磊不由心软,着头皮说:“没事没事,我办公室还有套衣服,先换下来再去医院,没什么大不了的,哎,我说你别哭啊,你得负责送我去医院。”

  怕湿子令烫伤严重,文浩跑去颜晓磊办公室取来衣服,换好后两人去了医院。或许是警察同志皮糙肉厚,大腿上的烫伤没有想像的严重,医生嘱咐擦几天药就没事了。文浩这才放心,离开他家的时候,他愧疚地望了颜晓磊一眼,在心里说了声:“对不起。”

  队里没什么重要的事,“负伤”的颜晓磊下午就没过去。在家里睡了个下午觉,醒来的时候觉得有点饿,他蹭到厨房打开冰箱,空空如也。

  懊恼地挠了挠头发,扛不住饿的他还是决定下楼买些吃的,套子的瞬间他似是发现什么不对劲儿,怔了好半天,又疑惑地把上衣和裤子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在没找到要找的东西后,他警觉地把电话打到了队里,接通后冷声吩咐道:“去我办公室看看桌上有没有东西,现在,马上!”

  年轻警员不明白队长干嘛这么紧张,也不敢多问就跑着过去看了,回来汇报说:“除了文件夹还有两个档案袋,其它什么都没有啊。”

  心里浮现某种不好的预感,颜晓磊不死心地说:“你确定?”

  “确定,队长!”

  挂了电话,颜晓磊瘫坐在沙发里。闭着眼晴回想这一天发生的事。忽然,他猛地坐起来,神情骤然间变得冷沉至极。

  利落地套好衣服,他边下楼边打文浩的电话,铃声完整地响过三遍依然无人接听。颜晓磊怒极,口不择言地骂了句粗话,又打荀其生的手机。

  荀其生倒是很快接了,他刚刚说了两个字:“晓磊……”就被对方急匆匆打断,颜晓磊焦急地问:“知不知道文浩在哪?”

  被他的大嗓门吼得皱了下眉,荀其生说:“他今天请假了,说要去医院拿药。怎么了,你找他?”

  颜晓磊已经冲到了停车场,启动车子的时候骂道:“找他?我他妈想揍他!”

  意识到发生了大事,荀其生急问:“出了什么事?”

  车子急驰向文浩公寓的方向,颜晓磊对着手机吼道:“那死小子拿了我的佩枪!”

  文浩确实拿走了颜晓磊的佩枪,而他的人,也随着那把枪消失了。

  荀其生去了所有他常去,喜欢去,和可能去的地方,始终没有找到人。

  连续三天,文浩没回公寓,他房间的灯始终没亮过。

  随着他失踪时间的延长,荀其生不得不通知了远在大洋彼岸的萧羽。

  然而,卫琴琴却偷拿了萧羽的证件,试图阻止他回国。

  萧羽心急之下震怒不已,握住卫琴琴的手腕,粗鲁地将人带至身前:“别逼我打女人!”

  被他冷酷的眼神慑住,卫琴琴的脸色因惊惧逐渐变得苍白,对视片刻,她忽尔冷笑:“想打我是吗?你动手啊,动手!”

  为数不多的耐心到底还是被消磨怠尽,萧羽深呼吸,重重甩开她的手,力气之大令卫琴琴立步不稳跌坐在地上。

  背转过身,他以冷得能将人凝冻的声音陈述:“我不惜倾家荡产对赌帮卫家渡过危机与你没有半点关系,希望你别报不切实际的幻想。我爱的是男人,这你很清楚,我不爱你,以前没爱过,现在也不爱,以后更爱不上。”

  “啪”的一声脆响,卫琴琴将手边的玻璃茶具挥落到地上,她挣扎着站起身,失去理智般吼道:“你为什么这么冷血?你怎么这么冷血?我哪里不好?哪里不好?我比文浩爱你!比他更爱你!”

  有种置身事外的冷静,萧羽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淡淡地扯了下角,卫琴琴听见他问:“你懂什么是爱吗?”不给她辩驳的机会,郜驰径自说:“你根本不懂。所以,别和我谈爱。”

  卫琴琴终于被刺激了,她如同小兽般发作起来,砸碎了房间一切能砸的东西,之后颓然坐在地上,痛哭失声。

  傍晚十分,萧羽站在落地窗前,右手夹着一支燃了许久,却未抽一口的烟。

  卫琴琴再来的时候就看到他整个人被笼罩在傍晚的天光中,被渡了一层金光的男人恍惚得有些不真实。

  她走过去,接过他手中的烟,捻灭,然后搂住他的脖子,惦脚吻上他的唇……

  萧羽别过脸,她的吻落在他脸颊上。

  卫琴琴不怒反笑,“拒绝得真彻底。”

  推开她,萧羽在沙发上坐下。

  将证件放在茶机上,卫琴琴语带讥讽:“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一定没能力留住。他不再是从前的文浩,对于一个沾染了毒瘾的男孩,你还会爱他吗?他承受得了你的爱吗?”

  萧羽倏然抬头,眼神凌厉,他问:“你说什么!”

  卫琴琴放声大笑,面容因放浪的笑显得狰狞且丑陋,笑完了,她在萧羽的瞪视中像场外评说般云淡风轻地说:“知道他头疼的症状为什么总是没有缓解吗?因为我买通了医生,开了一味令他头痛加剧的药。止痛药的效果是不是很好?告诉你也没什么,反正无论我做什么都是令你讨厌的,也不在乎多这一件。”顿了顿,她在诡异的笑容下轻描淡写地说:“止痛药里百分之九十的成份是毒品。”

  萧羽静了大约半分钟,似乎在判定她话的可信度,然后,他起身大步走过来,扬起了手。

  确实有意激怒他,却没想到他真的会打下来。伴随着脸颊上火辣辣的疼,卫琴琴踉跄着歪倒在沙发上。

  萧羽暴怒,抬手指着她,他放下狠话:“小浩若有闪失,我让你陪葬!”

  萧羽乘坐的航班起飞时,卫琴琴服食了大量安眠药。

  到达海城时正是清晨,萧羽开车,听着李健说着在他离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当听说左涛不止一次找过文浩时,他以凛冽的目光盯了李健一眼。

  李健面无表情,沉默片刻后,他说:“文浩说左涛向他要求在一起,他没有答应,既然什么都不会发生,就没必要告诉你,免得让你分心。”

  萧羽打着方向盘,车子飞驰般驶向文浩的公寓。

  仰头望着文浩的窗户,李健说:“文浩一直没有回过公寓。”

  萧羽置若罔闻,待来到文浩公寓门口,他直接拿钥匙开门。

  客厅的灯亮起的瞬间,素来沉得住气的萧羽瞬间变了脸色。

  看着一室惨不忍睹的凌乱,他有种文浩被绑架的错觉。

  听到卧室传来轻微的声响,萧羽来不及细想,他快步走过去,站在门口又猛地顿住脚步,目光触及缩在床头一角的文浩,觉得胸口被人剜掉了一块肉。

  他张了张嘴,语气竟有些哽咽,意识混乱的文浩听到熟悉的声音唤:“小浩。”

  不等文浩反应,萧羽已走到他跟前,将他紧紧抱在怀里,感觉到他的抗拒以及身体的颤抖,萧羽终于知道卫琴琴说的是真的。

  突如其来的打击令萧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拥紧文浩,胸臆间一钝一钝疼起来,他极力按住泪腺,才勉强控制住眼泪。

  李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然而文浩狼狈的样子令他有不好的预感。

  残存的意识令文浩明白过来是萧羽回来了,他用尽浑身力气推拒着他的怀抱,同时腾出手梳理乱七八糟的头发,颤抖着说:“你出去,我现在不想见你,我求你出去好不好?我不要见你……”

  余下的话被萧羽含进嘴里,在文浩的抗拒之下,他愈发加深了这个吻。

  忽然间心灰意冷,文浩闭上眼睛,眼泪不可抑制地滴落下来,倒流进嘴里,咸涩到苦。

  滑开他的唇,萧羽将脸埋在他颈窝,开口时嗓音低沉沙哑:“是我不好,不该把你留下,小浩,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别怕,更不要放弃,有我,天塌不下来。”

  文浩先是安静得可怕,无论萧羽和他说什么他都不回应,渐渐地,萧羽明显感觉到他心率加快,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

  最令他担忧的一刻到底还是来了,文浩的毒瘾发作了。

  脱下外套裹在文浩身上,抱起他时他扬声对李健喊:“去开车!”然而下一秒手臂却被文浩死死抓住,他听到他痛苦地哀求:“别送我去医院,我不去,不去……”

  萧羽停下脚步,目光的落点是他憔悴的脸,“小浩,你记住,就算你被全世界遗弃,我都爱你,只爱你!”

  文浩反手搂住他的脖子,泣声说:“那就别送我去,我能行,求求你,萧羽。”

  萧羽的眼睛霎时红了,保持着抱他的姿势不变,他一脚踢在床头柜上,随即对李健吼:“叫医生!”

  清楚请他的私家医生已是萧羽最大的让步,文浩无法再说抗拒的话,在感觉到全身骨骼和肌肉都在抽动时,他软弱无力地央求:“你出去好吗?”

  萧羽将他安置到床上,不禁握住他双手,只觉指尖冰凉彻骨,他以极坚定的语气柔声说:“小浩,你必须听我的话,让我陪着你,否则我立即送你去医院。”

  现实的沉重令文浩骤然迸发,他哭喊着打他:“你走,我不要你陪,你走啊,我一个人可以,可以!”

  萧羽丝毫不为所动,只是俯身抱住了他:“我不走,我要留下陪着你!”

  房间能砸,可砸的东西早已在这几日发作时被砸了个干净,加之现在有萧羽在,文浩被限制了行动,尽管他疯了一样了企图挣脱,依然摆脱不了萧羽的钳制。

  当医生强行将镇定剂推进文浩的身体,嘶喊声终于渐渐弱下去,文浩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脸色蜡黄,眼神涣散。

  想到过去的甜蜜与分离,想到茫不可知的未来,文浩只觉万念俱灰,听到推门的声音,他背过身去,肩膀耸动,泪流满面。

  萧羽小心地将他搂起,温柔地为他抹了泪,才将温水递到他嘴边,深深地凝视。

  文浩乖顺地喝了一口,当泪滴落进水里时,他无力地跪坐在床上看着萧羽,开口时声音竟无比软弱:“我拿了晓磊的枪想去找左涛,可半路我的手就抖得开不了车,还恶心呕吐,我在矛盾要不要找左涛报仇……”说到当天的情景,文浩的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滴在凌乱的床单上,“我去医院检查,却发现染上了毒瘾……”

  文浩当时就被噩耗击倒了,由最初的不能相信到最后的狂奔出医院,他崩溃了,疯了一样奔跑在大街上,直到耗尽浑身最后一丝力气,在江边呆坐到深夜。

  他冷静之后还是决定去找左涛,之前还有些恐惧,但那时却什么都不怕了,可就在左涛的别墅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因几天没服食止痛药毒瘾发作了,连站都站不稳,又何谈报仇?跌跌撞撞地回到家,他把自己封闭了。

  文浩的车还留在医院的地下停车场,以至荀其生和颜晓磊在敲门无人应的情况下判断他没回过公寓。其实自那天回家后,他就没踏出房门半步,而房间的灯,他也没从打开过。最喜欢光的男孩,在得知自己染上毒瘾时最怕的,也是光。

  心碎是一瞬间的事,萧羽根本拾不起,将瘦得令人心疼的文浩搂进怀里,他的泪,再也忍不住地落在他颈间,“小浩,让我帮你,相信我,能戒掉的,等你身体恢复了,我们永远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好”字终究是被哽在了喉间,意识到天长地久的相守诺言正一点点变成海市蜃楼,文浩放声大哭。

  萧羽知道聪明如文浩一定猜到了染上毒瘾的原因,对于他的避口不谈他给予了尊重,然而尊重并不表示就这么算了,他把从美国带回来的四年前的车祸资料交给荀其生,让他有足够的时间研究和再次取证,另一方面,他请颜晓磊暗中查文浩的主治医生,同时让李健回了美国,当得知卫琴琴自杀的事,他沉默了一瞬,然后说:“被救活了不是吗?查!”

  太清楚萧羽的脾气,李健恭敬地应下。

  就这样,在文浩自行戒毒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各顾一头,神经均崩得紧紧地。

  萧羽安排好一切,便把心思全部放在文浩身上,他按照医生的交代让文浩尽量多喝水,让毒素通过尿液排一些出去,尽管并无明显的效果,依然每天坚持,另外,他还按时让文浩到浴室蒸桑拿,以缓解身体出现的不适症状,甚至在他出现攻击性行为时,不舍得绑他的萧羽便借由力气大的优势将他死死抱住,以至多日来身体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多处淤青。

  文浩的毅力是惊人,哪怕连医生都担心他挨不过,他依然咬牙坚持,当身体承受着噬人的痛苦,他居然从没松口要求萧羽给他毒品。

  看着他一次次哭喊着试图以头去撞墙,看着他身上一处处青紫和掌心被玻璃划破的口子,萧羽的心被撕成了碎片。到了最后,医生甚至开始担心挨不过去的是萧羽。

  因为文浩不愿意让外人看到他的狼狈,再加上萧羽不放心任何人来照顾他,他将文浩接到他的公寓,寸步不离地守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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