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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父亲

2020-08-26    作者:青竹老猫    来源:www.yanqingcu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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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刺破云层,驱逐尽大地上最后一丝黑暗。

  雾气蒸腾的丛林里,一位妙龄少女缓缓地走着,怀中抱着一个襁褓,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静静地躺在里面,紧闭着双眼,小脸通红。

  少女面色复杂,直到走到树木繁盛的丛林深处才停下了脚步,她蹲下身,轻轻地把婴儿放在了地上。

  “孩子,别怪我。”

  少女双眼渐渐模糊,两行热泪终究是落了下来。

  她叫李秀英,本是永乐镇上一户裁缝家的姑娘,生的漂亮,又正逢豆蔻年华,家人也都在张罗着给她找户好人家。可就在两个多月前的一个晚上,一件怪事却让她的人生发生了翻天地覆的变化。

  那天下午,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变得乌云密布,雷声大作,刺目的闪电如同蜘蛛网一般网住整个苍穹。

  早早打样的裁缝闲来无事就简单洗漱一番,钻进被窝抱着老婆沉入梦乡。而李秀英看了看窗外的瓢泼大雨,憧憬着明早的阳光,因为明天正是王家二少爷上门提亲的日子,而王家是茶商大户,也是这镇上的首富。只要嫁进了王家,那么她的这一生就能衣食无忧,连她的父母也都会跟着沾光。

  李秀英关上窗户,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

  那一夜,她恍惚间好像听到了几声黄牛的叫声,然后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次日醒来,她发现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带有几片泥渍。最恐怖的是裤子残破不堪,下体生疼,隐隐渗出几丝血迹。

  她恐惧得哭了出来,但是却又不敢大声尖叫,因为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昨晚的记忆像是被抹去了一样,一片空白。她有望嫁个好人家,但是却偏偏发生了这样的事,所以她不敢声张,也不敢告知父母。

  李秀英忍着疼痛,快速收拾好床铺,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后,才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下楼和父母请安,等待着王家二少爷上门提亲。

  王家二少爷有钱有权,加上李秀英的貌美如花,这桩婚事很快就被定了下来,风水师傅也专门挑了个吉日,就在三个月后的十月初三,吉日良辰,正是珠联璧合的好日子。

  婚事定下来后,李秀英的父母可谓是笑到合不拢嘴,忙前忙后开始着手于婚事。刚开始李秀英很惶恐,因为经历过那件事后,她的心里一直有个结,担心会发生什么,但是过了一久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于是她也渐渐放下了心,把那晚的经历当做一次梦游,止口不提。

  但是一个月后,她却发现自己怀孕了!

  这无异于晴天霹雳,在这个年代,未婚先孕可是大忌,是被世人视为不贞不洁的恶事,严重的甚至会被浸猪笼。更何况和她订婚的是王家,要是被王家知道了,她的性命绝对不保!

  并且,最可怕的是,她连自己是怎么怀孕的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谁?

  李秀英彻底慌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敢和家人诉说,只能瞒着,私下偷偷打听如何能把肚子里的孩子给做掉。

  邻县的一个郎中告诉她,让她一个月后再来,到时候给她抓一副药,保证做掉肚里的孩子,但是安全问题就不能保证了。

  李秀英一狠心就答应了。

  说来也怪,李秀英肚子里的孩子并不寻常,这肚子隆起的速度比寻常婴儿的快了太多,只过了一个月,李秀英的肚子就大得像个篮球一样,再也瞒不住了。

  李秀英的母亲知道事情的经过后差点晕了过去,而她的父亲则怒发冲冠直言要杀了那个偷情汉,可是,他连到底是谁玷污了女儿都不知道,他又能杀了谁呢?

  纸里包不住火,事情最终还是被王家的人知道(言情小说网:www. ㈥➒㈥➒xs.Cⓒ)了,这对于王家来说可是奇耻大辱,当天夜里就派人来把李秀英绑了回来。

  王家的二少爷脸色一青一红,这还未把人娶过门就被戴了绿帽子,传出去还不被人笑话一辈子?暴跳如雷的二少爷心一横,当机立断要杀了李秀英,不能让她毁了王家的名声。

  得到命令后,王家打手计划着第二天把李秀英丢进镇外的白沙河里,那河水流湍急,正是毁尸灭迹的好地方。

  当夜子时,李秀英的父亲李裁缝便偷偷潜入王家,在打晕了几个打手后把李秀英救了出来,虽然把她带到了镇外的一座山头上。嘱咐李秀英在那等着,他回去收拾行李带上她的母亲,一家人就远走高飞,这永乐镇是待不下去了。

  可是,李秀英等到了天亮也没有等来父亲和母亲,心中不安的她偷偷跑回镇上,却发现她家已经被大火烧毁,残余的火苗跳动着,焦烟弥漫在整条街道上,附近的邻里满头大汗的忙着救火,门前的空地上则躺着两具烧焦的尸体,面目全非。

  看着眼前的一幕,李秀英差点晕了过去,她知道再也等不到父亲母亲了,因为那两具尸体正是她最亲的人。

  李秀英忍着悲痛跌跌撞撞地跑回山里,一个人躲在深山里抱头哭泣,期间哭晕了不知多少次。

  到了晚上,身心俱惫的李秀英突然惊醒,腹中传来一阵剧痛,似要把她撕碎。

  她尖叫着满地打滚,不知不觉间竟然折断了很多小树,可这撕心裂肺的痛越来越强烈,最后李秀英两眼一白便晕了过去。

  待她醒来后,剧痛已经退去,但是却浑身无力,虚弱不堪,而一个粉嫩的婴儿却静静地躺在一旁,不哭不闹。

  李秀英大惊失色,急忙看向腹部,那原本高高隆起的肚子早就瘪了下来,平坦如初。

  虽然她年龄不大,也没婚嫁,但是她知道俗话说怀胎十月,一个正常的婴儿最起码需要十个月左右的时间才能生下来,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最多也就两个半月,这可是前所未闻的事情啊。

  李秀英挣扎着坐起身,抱起地上的婴儿细细看了起来。她发现这婴儿除了只有一只脚以外,其他的和一个正常的婴儿并没有区别。

  她哭了出来,正是这个婴儿害得她家破人亡,害得她毁了整个人生。但是看着婴儿白嫩却又沾染着几丝血迹的小脸,她却又恨不起来,再怎么说,这孩子也是她生下来的,是她的骨肉啊。

  或许,母爱这种东西太复杂,毕竟血脉相连,生既为母,谁又忍心怪自己的孩子呢?

  李秀英脱下外衣,轻轻把婴儿包裹起来,然后抱着孩子往丛林深处走去。

  她已经家破人亡,一生清白都被毁于一旦,这世上哪里还能容得下她?此时的她万念俱灰,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气。

  李秀英把婴儿放在地上,摸了摸那粉嫩的小脸,转身离去。她来到镇外的白沙河旁,看着眼前明媚的风景,凄然一笑,“噗通”一声便跳进了河里,湍急的水流翻起无数白茫茫的浪花,李秀英却再也没有浮上来。

  再说那孩子,在李秀英跳进河里的那一刹那,原本紧闭的双眼却蓦地睁了开来,清亮的大眼睛扑闪了几下,“哇”的哭喊了起来。

  附近的野兽闻声而来,却没有一只敢靠近,似乎有种无形的气场震慑着它们。最后,一只年长的长右来到孩子身旁,轻轻抱起孩子便转身走进了丛林里。

  斗转星移,时光流逝,人们也渐渐忘了李家被灭门的惨事。六年后,大山深处,一个独脚的小男孩一蹦一跳地追逐着前方奔跑的小鹿,不时传来一阵阵欢快的笑声。

  小男孩扑到小鹿身上,亲昵的用头顶上的小独角在小鹿身上摩擦,而小鹿也欢快的回应着小男孩。

  小男孩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只知道自从记事起,他就一直生活在这座大山里。他能与任何动物交流,能明白动物的想法,唯独除了牛这种动物,因为他天生就讨厌牛。而眼前的小鹿就是他最好的玩伴。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小男孩也渐渐长大,直到有一天,他蹦蹦跳跳地来到小鹿的窝时,映入眼帘的却是小鹿残破不堪鲜血淋漓的尸体。两个和他长得很像的动物拿着一根长长的黑色“棍子”,正蹲在小鹿的尸体旁不知道在干什么。

  那两个男人也发现了呆立在一边的小男孩,脑海中瞬间便浮现出了那些流传在老一辈口中的传说,惊恐交加的他们拿起手中的长枪就一通乱射,子弹擦过小男孩的肩膀,带起大片血花。

  疼痛和恐惧刺激着小男孩,一股暴戾的能量突然在他心底升起,看着他最好的朋友被杀死,他彻底愤怒了。

  小小的身子开始快速移动起来,男人们的子弹根本打不中他。小男孩高高跃起,双手突然长出了长长的指甲,闪着乌光,狠狠插进了一个男人的胸膛。

  鲜血泉涌而出,男子惨叫一声顷刻毙命。

  另一名男子惊恐的尖叫着,连滚带爬的的朝山下跑去。被鲜血染红了眼睛的小男孩一路追杀,终于在快要到山脚的时候一爪子割开了男子的喉咙。

  小男孩呆呆地站在男子的尸体旁,看着沾满鲜血的双手,隐隐地抽泣起来。

  他转身离去,来到小鹿的尸体旁,抱着小鹿再次哭了起来。

  后来,他渐渐发现山脚外有一片奇怪的建筑,很多和他很像的动物在里面走来走去,但他不敢靠近,只敢远远地观看。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小男孩渐渐长成了一个男人。多年以来,他经常偷偷进入人类的城镇,了解与学习到了很多东西,也穿上了偷来的衣物。他知道对于那些人来说他就是一种怪物,所有人都怕他。偶尔也会有人闯入他的领地,但大都数时候他也只是给那些人一个教训,最多就是用牛屎这种东西糊在他们的脸上,因为在他的眼里,牛屎就是这世界上最脏的东西。

  大山里有独脚五郎的传说渐渐在小镇里流传开来,所以几乎没有人敢到大山深处,最多也就在山外就止步。

  有一天,一位游历天下的老道士途经此地,听说了此地的传说,便想着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于是他独自一人走进了深山。

  男人发现了老道士,本想着给他一些教训,赶走就行,可结果这老道士道行极高,一身剑术超凡,特别是一张张符箓带着不同的效果在男子身上炸开,男子瞬间被打成重伤。

  他杀红了眼,可奈实在不是老道士的对手,被老道士一剑洞穿胸膛,跌落悬崖。

  待他醒过来后,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处山洞内,一名妙龄女子正在帮他换药。

  他想逃,但所受的伤实在太重,连坐起身来都做不到。

  “你就是他们口中所说的独脚五郎吗?可是我看你的样子并不恐怖啊。”

  女子笑吟吟地说道。

  男子没有说话,而是好奇地盯着女子。所有人都怕他,但唯独眼前的女子不怕,甚至还救了他。

  女子见男子不说话,于是继续自言自语道:“我叫楚凤,是永乐镇的人,今早进山采药,却发现你躺在地上,我背不动你,所以只能随便找了这个山洞。”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楚凤笑着问道。

  名字?男子皱了皱眉,他没有名字。

  “你怎么不说话啊,难道是个哑巴?”楚凤皱了皱眉头,然后随即却又笑道:“那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就叫‘阿郎’怎么样?”

  阿郎?

  男子一呆,原来还有人愿意给他取名字啊。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啦。”楚凤嘻嘻一笑。

  “我给你留了些水和吃的,饿了的话就自己吃。今天时间也不早了,再不回去又得挨骂了,我明天再来看你吧。”

  楚凤说完,便背上竹箩离开了山洞。

  男子看着楚凤离去的背影,那颗冰冷的心却渐渐温热了起来,这种感觉就像是小时候和小鹿玩耍时的感觉一样,暖暖的很舒服。

  楚凤每天都会到山洞来,给阿郎换药,顺便给他带些吃的,最后还带来了一套新衣服和帽子。

  两个星期后,阿郎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了,他穿上楚凤带来的衣服,戴上帽子,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想离开,但是心里却有一种异样的情愫,有些舍不得也有些不忍心。

  后来,阿郎和楚凤成了好朋友。楚凤每隔几天就会来山洞找阿郎,阿郎就会带着楚凤到深山里采药。因为深山里几乎没有人敢踏足,所以里面有很多珍贵的药材,不管是药龄还是品质都算得上是珍品。楚凤把采来的药材拿到集市上卖,都可以卖到一个上好的价格。

  虽然楚母很好奇楚凤为什么一直往那大山跑,但是鉴于每次楚凤都能带回上好草药补贴家用,所以楚母也不在多加干预。

  而闲暇时,楚凤也会教阿郎识字,会告诉阿郎一些人类社会上的事,渐渐的阿郎也理解和知道了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只是阿郎和楚凤都不知道,她两之间已经渐渐的生出了另外的一些东西,而这些东西在外界看来,或许可以称之为禁忌。

  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多久,因为楚凤经常售卖珍贵的药材而引起了镇里一家药材铺的注意。按理来说,有人在集市上售卖药材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偏偏楚凤所卖的药材品质非常好,是这附近的山里都不可能采到的,所以药材铺的李老板就打起了楚凤的注意,想弄清楚楚凤的药材到底是哪里来的。如果能掌握药源,那么他就能狠狠地赚上一笔。

  那天下午,阿郎把楚凤送到山脚就转身离去。

  楚凤心情极好,不止是和阿郎在一起很高兴,同时也是因为今天采到了一颗上好的野参能卖个好价钱。她哼着歌,脚步轻快地往家里走去。

  可没走过久,路边的一棵大树后却突然跳出两个蒙着面的彪形大汉,拦住了楚凤的去路。

  大汉看了看楚凤背后的竹箩,恶狠狠地问道:“你的药是从哪里采来的,快说!”

  楚凤哪里遇到过这样的事啊,一时竟被吓蒙了。

  “说!”大汉再次催促道。

  楚凤这才醒过来,漂亮的双眼瞬间蒙上一层白雾。

  “就在山里面,我是在山里面采的。”楚凤紧张地说道。

  此时的楚凤像是一只担惊受怕的小鹿,微微颤抖地身子配上极好的身材和脸蛋,真是我见犹怜。大汉见色心起,和另外的大汉打了个眼色就朝着楚凤走去。

  “不说实话是吧,那让哥哥好好疼你一番,看你还敢不敢撒谎,哈哈!”大汉淫笑着走向楚凤。

  楚凤也并不傻,看现在的情形她已经知道这两人想干什么了,她倒也果断,取下背上的竹箩砸向大汉后拼了命地往山上跑去。

  大汉躲开了砸过来的竹箩,伙同另一人追向楚凤。

  楚凤虽然是个女孩,但是常年往返山间脚力和体力也并不必一个男人差,再加上楚凤对这山里的路很熟悉,所以一时间那两人竟然没追上。

  渐渐的,楚凤已经跑进了山里,但是慌乱只见只感觉脚下一顿便摔倒在地,一时竟爬不起来了。

  “啊郎!快救救我!”楚凤惊恐地大声呼喊着。

  “跑啊!不是挺能跑的吗,怎么不跑啊,哈哈!”两人追到跟前,其中一人搓了搓手就朝着还跌坐在地上的楚凤走去。

  话说另一边,阿郎本就没走远,突然听到楚凤的呼救声,心头一紧就急忙赶过去,却正好看到一个男人在往楚凤身上扑,而楚凤则哭喊着极力躲避。

  怒火一瞬间燃起,阿郎一跃就跳到楚凤身旁,一脚就把压在楚凤身上的大汉给踢飞了出去。

  大汉也没料到会有此变故,他愤怒的爬起身,却看到站在楚凤身旁满脸杀气的阿郎,脚一软差点就跪倒在地上。

  独脚五郎!

  两个大汉惊恐的大叫一声,连滚带爬的就往山下跑去。

  阿郎不紧不慢地更在两个大汉的身后,并没有一击毙命,因为他不想在楚凤面前杀人。

  等两人跑离了楚凤的视线范围,阿郎才带着怒意挥舞双爪,瞬间便割开了两人的脖子。随后阿郎把两人的尸体拖进了深山喂了野狼,等清洗掉身上的血迹,阿郎才重新赶回楚凤的身边。

  楚凤任然坐在地上,因为她的脚崴了,一时站不起来。

  看到阿郎回来后,楚凤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抱着阿郎,嚎啕大哭起来。

  “那两个人呢?”哭声渐小,楚凤才抬起头问道。

  阿郎摇了摇头,抱起楚凤就往山洞赶去。

  楚凤躺在地上,自己给自己处理伤口,而阿郎则去小溪里舀了些水回来。

  阿郎坐在楚凤身旁,小心地把水递了过去。楚凤接过竹筒一饮而尽,然后丢掉竹筒就扑进阿郎的怀中,两手相扣,紧紧地抱住了阿郎。

  “阿郎,谢谢你。”楚凤轻声说道,然后抬起头香唇就印上了阿郎的嘴上。

  “轰!”

  阿郎只感觉一道惊雷在脑海里炸起,一股原始的本能喷薄而出,他激烈的索取着楚凤嘴里的津液,双手慢慢抱住了楚凤……

  楚凤依旧每隔几天就会往山里跑一趟,只是其中的间隔越来越频繁。而李家药材铺的老板自从那两人神秘失踪后就彻底怕了,他并不是什么有权有势的人,他担心楚凤背后有人罩着,所以后来也就不敢再打楚凤的注意。

  没过多久,楚凤意外地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欣喜中却又夹杂着不安。她明白,阿郎在其他人的眼中是怪物,他们两人是不可能有名正言顺的未来的,但是她偏偏又很爱阿郎,所以她决定把孩子生下来,实在不行就和阿郎远走高飞。

  最开始,她可以穿宽松的衣服来遮住渐渐隆起的肚子,但是到了最后却实在瞒不住了。当楚母得知真相后直接气得晕了过去,楚凤并没有告诉她孩子的父亲就是人们口中的邪神独脚五郎,但是这未婚先孕可是大忌啊,虽然现在已经不像旧社会那样封建,但是一个姑娘家还没有成婚就怀孕了这种事传出去也是极其恶劣的。

  “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楚母红肿着双眼问道。

  “不能说。”楚凤倔强地说道。

  “你!”楚母被气得浑身发抖,“你父亲走得早,是我一手把你拉扯大的,从小到大你都那么懂事听话,怎么到了这件事上就变得这么糊涂啊!”

  “妈,对不起,我真的有自己的苦衷。”楚凤忍着泪眼说道。

  “好,妈也不逼你,明天和我去医院,把这个孩子打掉!”楚母坚定地说道。

  “不!”楚凤大叫一声,“不能打掉我的孩子!”

  “你!好!好!好!既然你执意要这样,那么我也就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楚母话语铿锵有力,带着怒气和悲痛摔门而去。

  楚凤跌坐在地上痛哭了起来,虽然没能得到母亲的理解,但是她却并不后悔,为了肚中的孩子,一切都是值得的。

  楚凤收拾了些行李就离开了家,挺着个大肚子,一步一步地走进山里。

  阿郎虽然了解了一些人类的社会,但是却也并不知道楚凤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如此难过。

  看着阿郎关切的眼神,楚凤笑了笑,“阿郎,带我离开这里吧,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

  阿郎点了点头,轻轻抱起楚凤离开了这座大山,去到了距离这里并不算远的另外一座大山上。

  没有了家人和社会的束缚,楚凤感觉无比的开心与轻松,每天与阿郎在一起,坐看闲云,浅品清河落日,日子过得幸福和安逸。或许,这段时间就是楚凤这辈子活得最开心的时候吧。

  两个月后,在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楚凤终于生下了她视若珍宝的孩子,这是一个健康的女孩子,白白嫩嫩,洪亮的哭声回荡在整个山洞里。

  但是,因为独脚五郎的血脉太过暴烈,从而导致楚凤出现产后大出血,鲜红的血液流了一地,而楚凤眼看是活不了了。

  阿郎把女儿抱了起来,楚凤接过女儿宠溺的抱在怀中,亲了亲粉嫩的小脸。

  她懂医术,所以知道自己是撑不过去,不过幸好孩子没事,她也无憾了。

  “阿郎。”楚凤虚弱地叫了声,伸出手颤巍巍的抚上阿郎的脸。

  “我们的女儿就叫做楚天慈吧,天慈天慈,也代表着天赐,你和女儿都是上天赐予我最好的礼物,而天慈则是希望上天能对你发发慈悲,让你不再那么痛苦。”

  两行热泪从阿郎的眼里流淌而出,他紧紧抓着楚凤的手,不敢松开,喉咙里发出一声声类似野兽的悲鸣。

  “阿郎,照顾好我们的女儿,我爱你……”楚凤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就像睡着了一样。

  “我……爱……你!”阿郎浑身颤抖,泪流满面,艰难又晦涩的吐出几个字。

  楚凤似乎听到了这句话,嘴角微微勾起,两行热泪从眼角溢出,但那抚着阿郎脸上的手却突然一软,滑落在地,再也没有了生息。

  洞穴中传出一声声嘶吼,就像受了伤的野兽,孤独而绝望。

  一个月后,阿郎从山里再次抓来一头母山羊,用来取奶喂养小慈。

  话说小慈,虽然才刚出生一个月,但是却可以直立行走,虽然仍是跌跌撞撞,但是身体素质却比寻常的孩子强了太多。

  当天夜里,活蹦乱跳的小慈趁着阿郎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爬到母山羊的身上玩耍,而母山羊则受到了惊吓,挣脱了绳子带着背上的小慈就冲出了山洞。

  阿郎一惊,急忙跟着追了出去,但是山羊的速度很快,再加上它一直在往那些低矮的灌木丛里钻,所以一时间阿郎根本追不上山羊。

  等阿郎追上来后,却突然看见小慈正躺在一片灌木丛里,而一个人男人则鬼鬼祟祟的在靠近。

  阿郎一瞬间就怒了,对于他来说,小慈就是楚凤生命的延续,他不能也不准任何人伤害她!

  他急速靠近,趁着男人刚转身的空档,用力一推就把男人推下了山坡。他不想杀人,所以并没有下杀手。但是男人身后的同伴却发现了他。

  一柄明晃晃的长刀向他电射而来。

  阿郎怒了,他虽然不是嗜杀成性的怪物,但是有人如此挑衅也激发了他体内的杀意,更何况,他的背后就是小慈。

  阿郎一爪拍飞射过来的长刀,接着便发动了狂风骤雨一般的攻击,四个人顷刻毙命。

  接着,他把四人的尸体用藤蔓挂在树上,用牛粪糊住他们的脸,以此来表达内心的愤怒,同时警告其他人,这里是他的领地。

  随后他抱起小慈,把小慈送回山洞后又返回了这里,因为他知道还活着一个人,而那个人必须死。

  当他重新回到那里后,却刚好见到那个还活着的男人爬上山坡,于是他再次发动攻击,但是却并没有立刻杀了他,因为阿郎想看看这个男人还有没有其他的同伴,如果有的话就全部杀掉。

  阿郎跟着那个男人跑了很远,渐渐失去了耐心,毕竟小慈还在山洞,留她一个人在那里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阿郎下了杀心,可那男人却掏出一个黑漆漆的东西,指向他。

  “砰!”

  巨大的枪声响起,阿郎虽然没有被打中却也被吓了一跳,并不是他怕枪,而是忽然想起小时候曾经被那两个男人用同样的东西伤害过,所以心里一阵发憷,不愿意再冒险。

  他放弃了追杀,返回了山洞。

  看着怀里的小慈,阿郎皱了皱眉头,他知道,不能再让小慈跟着自己了,否则的话,小慈会很危险。

  当夜,阿郎就带着小慈离开了大山返回了永乐镇。

  他带着小慈来到了楚凤的家门口,把睡熟了的小慈轻轻放在地上,又找了一张纸写下了楚天慈三个字,接着从怀里拿出楚凤遗留下来的手镯连同那张纸一起放在小慈的胸口,最后才敲响了楚凤的家门。

  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楚母被敲门声惊醒,她战战兢兢地打开门,却发现门外正躺着一个熟睡的婴儿。楚母满脸不解地看着小慈,可当她看到那张纸条和女儿的手镯时,她却急忙抱起小慈,泣不成声。

  后来,阿郎回到了永乐镇旁的那座大山里,每到夜晚,他都会坐在树头看着那漫天星辰,眼里不时浮现楚凤的音容相貌,浅浅一笑,却又黯然神伤。

  偶尔他会偷偷回到永乐镇,远远地看着小慈,看着她学会奔跑,学会说话,学会唱歌,看着她慢慢长大,却从不露面打扰。

  冬去春来,一年又一年,永乐镇上的桃花开了又枯萎,湖水干涸又盈满,而小慈也已经七岁了。

  阿郎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和小慈相见,可是忽然有一天,七岁的小慈竟然独自一人跑到到山里的小溪旁玩耍。

  阿郎远远地看着,满脸笑意,虽然不知道小慈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但是能见到小慈,他就很高兴。

  突然,一条大蛇从水里蹿了出来,直扑小慈。阿郎一惊,急忙跳到小慈面前,一巴掌拍飞了那条大蛇。

  小慈呆呆地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突然觉得很亲切,很熟悉。她上前一步抱住阿郎的腿,抬起头扑闪着大眼睛,清脆地问道:“爸爸?你就是我爸爸对不对?”

  阿郎呆立在原地,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小慈叫他爸爸,也是第一次觉得“爸爸”这个称呼是如此的美好。

  此后的日子里,小慈就像她妈妈楚凤一样,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偷偷跑到山里找阿郎。

  阿郎也乐此不疲,带着小慈到深山里,去看小鹿,去看小野猪,去看各种各样小慈喜欢的东西,阿郎很享受小慈的陪伴。

  可是两年后,阿郎忽然发现小慈的体内出现了一种剧烈的变化,或许是因为自身的血脉原因,一团奇异的能量在小慈体内渐渐成型,并且开始反噬小慈,正在缓慢的吸收小慈的生气。

  阿郎知道,如果没有外部的灵力供给那团能量,那么用不了多久,小慈就会被抽干精气而死去,他已经失去了楚凤,所以绝对不能再失去女儿。

  忽然有一天,他发现山后的深谷里出现了一颗耩婴,对于他来说,这颗耩婴就是小慈的救命稻草,所以他必须得到。如果有谁敢来阻扰,那么他就杀了谁。

  但是他知道,想得到这颗耩婴并不容易,因为那深谷下封印着一个东西,一个他可以称之为父亲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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