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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冬狂风 第三十三章

2020-02-23    作者:独舞的枫叶    来源:www.9969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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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天是公平对待每一个世人的,给你失望也必将给你希望,机遇每一个人都会碰上,就看你能不能在机遇溜过的瞬间抓住!

  过年之后,丁建华留意到为民路那一带每逢墟日特别多农村的人出来买点小商品,而那条路也逐渐地繁华起来,他某天经过,见到那里正好有空铺转让,马上找到房东签了合同,动作之快可谓迅雷不及掩耳!

  他决定在为民路开一家小商品批发部,专门做农村人生意。这一次老汤没持反对意见,还坚决拥护。

  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生意越来越好,那些年来老汤整天都是笑呵呵的。

  2003年后,批发市场又向另一个趋势发展,批发部开始送货到下面的小卖部和超市。

  丁建华赶紧花十几万买了台五十铃货车,又叫弟弟去考了汽车驾驶证。之后的操作模式就已成规范了,汤小莉就守在批发部收钱发货接电话的,店里有5个店员协助她,丁建华就出去拉业务,丁建明就负责送货收钱,有一个搬运工人跟着他送货。

  经过多年的艰苦奋斗,批发部的规模渐成气候,丁建华已经可以抽出身来,当他准备兑现当年的诺言,要带老汤要四处旅游的时候,一场灾难悄悄地降临在老汤身上,虽不致命,但足以令到老汤永远恢复不了正常。

  丁建华永远也忘记不了那一天傍晚,那天,下午六点多,他正和小莉建明他们聊着供应商的促销活动,突然间手机响起,他见到是老汤家的坐机号码还以为是老汤打电话给他,"爸,什么事啊?”

  电话是老汤妻子打来的,“华仔,你快点过来,我觉得你爸身体有点问题,叫他去医院他又不肯去,他最怕的就是你,会听你的话。”

  丁建华还没意识到老汤出大事了,“妈,我马上就来,你叫他马上吃饭,我送他去医院检查一下。”

  等丁建华来到老汤家里,发现有点不对劲,咦?怎么今天的老汤用左手拿勺子吃饭?再认真观察他的神情,脸部有点扭曲,连嘴都歪了,他怀疑老汤中风了!

  也不等老汤把饭吃完,丁建华赶紧带着老汤去人民医院检查,下车之后,丁建华特别留意老汤的走路姿势,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就是脸上的神情非常的不自然。

  急诊室里没有什么人排队,很快就轮到了老汤。

  医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老汤回答:“我叫汤启平.”

  医生:今年多少岁?

  老汤:65岁

  医生又问了很多问题,丁建华总觉得今天的老汤特别怪,但是具体哪里不妥又说不出来。

  医生简单检查后对丁建华说,怀疑病人中风,建议立刻住院检查和治疗。丁建华心里可慌慌张张的,马上帮老汤办理了住院手续,随后医生又开了一张脑CT的检查清单。

  不知道是老汤不走运还是医院的不负责任,在老汤住院这件事上面医院负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一切都是丁建华在老汤住院其间逐渐发现的。

  正常来说,中风病人要是在病情发作的时候,在三至五个小时内来到医院,假如打一支封住大脑血管的针水,病情会得到有效的控制,而且在恢复的时候进展比较快,基本上能恢复到原来七八成的身体状况。可惜医生没有这样做,也可能是急诊室的医生是负责整间医院的急诊,没有专业的心脑血管类医学知识吧。

  最不走运的事情还在后头,老汤居然被安排到中医部住院了,不是在抵毁中医,在治疗心脑血管这一类病情,西医绝对完爆中医几条街!

  进入病房后,老汤还算有点清醒吧,住院部的医生带着一群实习生蜂涌而来,一开始还是重复那几个问题,姓名啊年龄啊,虽然是有点勉强,老汤还是能回答出来,医生继续问下去,老汤开始前言不对后语,这个时候连丁建华都意识到老汤不对劲,突然间看到老汤的嘴歪得很厉害,一丝丝口水正顺着嘴角滴落在病服上。老汤也意识到了,他习惯性用右手去擦口水,这才发现右手不受控制了,老汤忙举行左手使劲把口水拭去。

  此时的老汤神情非常迷惘,眼神尽是凄凉,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医生又继续检查,叫那些实习生用小针在老汤的脚板轻轻的划动着,小针划过左脚板的时候,老汤觉得很痒,身不由己地抬起左腿,但是在小针划过右脚板的时候,老汤没有丝毫反应,实习医生又用一个医用小锤子轻轻敲打老汤的膝关节,依旧是没有反应。

  医生做完检查后又开了一大堆的检验单据就离开了病房。

  隔了不久,两个小护士进来了,她们给老汤输液,满满的三大袋输液,,是500毫升那一种规格,丁建华顺手拿起来一看,输液是氯化钠加葡萄糖加通血宁。护士忙完后留下一盒复方血栓通匆匆离去。

  老汤躺在病床闭上了眼睛,丁建华想起没有通知老汤妻子,便拿出手机给老汤妻子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老汤确诊是中风了,需要住院,要她拿些必须的生活用品过来医院,又告诉她楼层和房号。

  一个小时之后,老汤的妻子匆匆忙忙赶来,随后老汤的女儿女婿他们也来了,大家在医院的走廊或蹲或坐,主要是围绕着老汤这病情在商量怎么办?

  大女婿说在赤坭镇有一位神医,专治中风,成功率百分之八十,但是收费特别昂贵,要一万五千元,建议请他过来给老汤看病。

  众人纷纷露出喜悦之情,都说明天早上请他过来。丁建华心里却不以为然,他觉得这世上没有多少民间神医,假如他真的是神医,还至于要蹲在赤坭镇这么一个小地方吗?还不给国家请去给国家领导看病?假如真的有神医,还需要医院吗?医学院还用招生吗?这世界上还会有那么多中风病人在公园或街道一拐一拐的走路吗?

  丁建华提出了他的疑问,大女婿马上出来给神医打保票,说他村里有两个中风病人给神医治好了,现在都可以走路了,又说他的岳父也是给神医治好的,当时差不多要死了,最后吃了神医的药,现在勉强能走路,虽然是拖着一条腿走路,总比没吃仙药时利索多了。说着说着,大女婿又说老汤白疼丁建华一场了,居然这个时候连一万五千元都不舍得花。

  丁建华顿时不敢吭声,免得再说下去大女婿会不会有更难听的话说出来,他没有再发表意见,走回病房陪伴老汤了。

  经事实证明,神医不是神医,充其量是一名赤脚医生,说难听一点是骗子,再难听一点就是神棍。

  为什么中风病人吃了神医的药就会好呢?其实道理很简单,中风后的头三天是危险期,这危险期吃什么药都是作用不大的,危险期过后是平伏期,此时病人身体在不断自我调整适应,最后是康复期,康复期需要一到两年的时间,需要经常做物理治疗和针灸,还要经常让病人活动手脚。道理其实很简单,就算病人什么药也不吃,病人也会自己康复,这个康复期有长有慢,因人而定。

  当天夜里,丁建华没有回家睡觉,他觉得要留在医院陪伴老汤照顾老汤。众人走后他交了一百元押金借了一张折叠沙滩椅,把沙滩椅一摊开便成为一张小床,丁建华把小床移到老汤旁边,他担心老汤半夜起床撒尿咋办?

  医生查过房后,丁建华把病房的灯关了,然后静静地躺着。

  迷迷糊糊的睡到半夜,丁建华觉得有点动静,打开眼睛一看,见到老汤正在挣扎着下床,丁建华紧张的问老汤:“爸,你是不是想去撒尿?”,老汤却说不出话来,只是使劲的点头,丁建华连忙把套在老汤鼻子上的氧气管拔掉,扶着老汤准备去洗手间,老汤却不动了,丁建华似乎嗅到一般尿骚味,定神一看,地上已经是尿流成河,还有点滴从裤脚顺着脚腕住下流,老汤小便失禁了。

  老汤惭愧地垂下了头,他觉得非常难为情,丁建华看到他那样子又好笑又心疼,好笑的是老汤好像变成了小孩子,心疼的是老汤似乎病情严重了。丁建华没有猜错,中风后的老汤真的智力退化了,那情况就跟老人痴呆症的患者差不多吧,当时的丁建华还没有意识到这些问题,一切命里注定吧,假如上天能让时光倒流,老汤绝对不会让老汤受这些苦,他会第一时间要求医生给老汤打封闭大脑血管的针水,他会要求必须入住西医住院部,可惜,这一切只是假如,每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时光不会倒流!

  丁建华用洗脸盆装了半盆温水,把老汤已经是尿湿的裤子扒掉,把毛巾在温水里泡了泡,然后轻轻的把老汤下半身擦洗一遍,然后再帮老汤换上干净的病服,老汤一直微笑地看着丁建华忙完这一切,然后慢慢的合上眼睛,很快他又睡着了,丁建华快手快脚地拿地拖将地上的尿拖干净,又把脏裤子扔到病房前的脏衣收集桶里面,一切忙完后,丁建华竟然是无心睡眠了。

  熟睡之中的老汤,时而紧锁眉头,时而表情痛苦,丁建华觉得自己的心很乱,他担心老汤会像母亲陈小花那样离开,紧握着老汤的双手,他的泪瞬间滑落,他决定再也不放手!

  早上一阵阵呼喊声吵醒了丁建华,“起床了!起床了!七点钟医生查房,必须要把东西收拾好!”

  丁建华连忙把沙滩椅折叠好放到外面的阳台,又打水给老汤刷牙洗脸,说就说是刷牙,其实只是漱口,含点水在口中转动几下再吐出来。

  老汤刚洗完脸,老汤的妻子和二女儿也来了,她们是给丁建华和老汤送早餐,见到丁建华一脸憔悴,老汤妻子说:“华仔,你回家睡一会儿吧,这里有我们在。”

  丁建华晃晃头:“妈,我不累,只要能把爸爸照顾好就行。”

  “老汤没白收你这个儿子!”老汤的妻子又对二女儿说:“什么时候叫你老公过来代替一下华仔?”

  二女儿却没有回答,她知道她丈夫肯定不会来医院陪床,叫他每晚陪不同的女人还差不多。

  老汤早上要做一系列的检查,必须要验血和照了B超才可以吃早餐,现在他只能光看着丁建华吃,可能他真的饿了,喉结在上下动个不停。

  丁建华见到老汤这样心里非常难受,干脆不吃了,那天过后,只要是和老汤一起的情况下,要么就大家一起吃,要么就大家都不吃。

  到了上班时候,值班医生来了,随他而来的除了一大堆实习生,还有一叠检验单张,医生可能是想提成想疯了,不管有用还是没有用,总之能检查的都要求病人去检查。

  大约十点半左右,疲惫不堪的老汤坐在轮椅子上被丁建华推回病房,老汤的妻子连忙准备好早餐,一口一口地喂给他吃。

  丁建华的心阵阵凄凉,一天光景老汤便成了废人一个,泪水在眼角蕴藏,装作不经意的一转身,他轻轻的将眼泪拭去,他不敢让老汤看见自己的哀伤,病人这个时候经受不了情绪的波动。

  主治医生进来了,照例一轮询问,医生指着老汤妻子问:“她是谁?你认识她吗?”

  老汤裂开嘴一笑,接着竟然是摇摇头。

  医生又指着老汤的二女儿问:“她是谁?叫什么名字?”

  老汤还是摇晃着头。

  最后医生指着丁建华:“他是谁?叫什么名字?”

  大家都以为老汤会摇头,谁料到老汤竟然是含糊不清地说:“我儿子,丁建华。”

  丁建华再也忍不住了,几个箭步冲到阳台,掩面而泣!此时此刻他知道自己在老汤心目的地位,就算老汤把全世界都忘记了,也不会忘记他丁建华,因为他已经是活在老汤的灵魂深处!

  检查完毕后,医生把丁建华叫做医生办公室,把老汤的病情详细说了一遍,然后拿出MI诊断报告,告诉丁建华,老汤现在是二次中风,他应该过去试过一次轻微的中风,可能病情不明显,大家没有发现。医生又告诉丁建华今天和明天是危险期,捱过了就没事。丁建华满心的欢喜跃出脸上,还认为老汤没事了。

  过了不久,老汤的大女婿来了,身后还尾随着一位老年人,五十多岁吧,样子有点狡猾,三角眼八字眉,小鼻子,偏偏嘴巴非常大,一看就不是好人,特别是在丁建华对视上他眼睛的时候,他竟然是心虚地闪开眼神。

  大女婿一进来就忙着做介绍,他指着那老头说:“这位是钟医生,神医啊!”

  接着他把钟医生拉到老汤的病床前:“神医,你看我岳父有救吗?”

  那个老头装模作样地端详了老汤一番,又伸出手给老汤把把脉,我操,把脉那姿势都不正确,行家一看就是半路出家的。

  神医满脸凝重的说:“病人病的不轻啊!【言情小说网:ẃẃẃ.⓺⓽⑥⑨zz.com】"尼玛的,要是一般小病用得着住院吗?中风是血管梗塞造成的,人都神智不清了,肯定是重病,玛的净说忽悠人的话。

  老汤的妻子焦急地问:“神医,那么我丈夫有救吗?”

  神医故作深沉:“放心,幸亏你们找到我,病人肯定死不了,病人只需要服用我开出来的中药,保证一个星期内开始情况好转,快则三天吧!”

  老汤的妻子一脸欢喜:“神医,我买我买,要多少钱?"

  神医说:“大家这么熟,你先给一万元,我给你一个月的药,剩下的五千元一个月内付清。”

  老汤的妻子把视线投向丁建华,这个时候她需要一位主心骨,她和老汤一样,把下半生的希望放在丁建华身上。

  丁建华是明知那个所谓的神医是骗子,他没有揭穿,一万五千元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算是钱,此时的丁建华已经是小康水平了。

  要是不答应的话,亲戚们肯定会说自己的闲话,说什么养了个白眼狼,假如,假如真的有什么节外生枝的话,丁建华今后将活在唾沫之中,这个责任担当不起。

  丁建华说:“妈,我马上把钱给钟医生。”说完从公文包数了一万五千元给神医,看着神医那迫不及待的眼神,丁建华报以鄙视的目光。

  下午,神医派人送来了一大包中药,里面按照份量又分了三十小包,另外还有两片小小的羚羊角。

  丁建华没有马上煎药,叫妹妹拿给相熟的中医检测一下,还好,都是通血那一类的草药,而且没有相克,只是份量重了一点,丁建华这才松下一口气,叫老汤的妻子拿回家煎药,送晚饭的时候顺便送过来。

  老汤住院的第三天,中医住院部的医生可能把该赚的钱都赚够了,再也想不到还有什么需要检查的任务,主治医生便建议丁建华把老汤转到西医科室,说什么这是为了老汤的康复。

  操尼玛啊,为什么当初不直接安排老汤入住西医住院部,直到西医科室打死也不收人的时候,丁建华终于意识到被医院忽悠了,黑心的人民医院,黑心的中医科室医生!

  由于丁建华的妹妹在下面镇级医院当护士,跟人民医院的医生不熟悉,他妹妹唯有找院长出面和人民医院的医生交涉,老汤当天转进西医住院部。

  在西医科室这一边,在老汤接受治疗的同时,丁建华得到了科普,也明白了中风是怎么一回事,得知内情的他差点就想找当初急诊室的医生拼命!当初就是他安排老汤入住中医部的,也没有给老汤打封闭大脑血管的针水,像如此素质低下的医生,一年都不知道会害死多少病人。

  为了照顾老汤,丁建华把业务荒废了,每天只能靠汤小莉在电话里头拉订单,想想也难为她了,丁建华觉得当务之急是必须招聘一名司机代替丁建明的位置,然后把来往的业务交给丁建明去管理,原来的送货员里面的刚好有一位有汽车驾驶证,还是B牌,丁建华马上做出合理的调配,丁建明负责业务,从批发部的工人调一个出来做送货员,原来的送货员当司机。

  把手头上的工作移交后,丁建华全心全意的照顾老汤,那份孝心,连邻床的病人都深受感动,特别是知道丁建华只是老汤的干儿子时,更是感慨不已!就算是亲生儿子也未必照顾得这么好啊!

  在这里先流水帐一般记录一下丁建华一天的工作吧,仅仅是一个记录,大家别喷,这是一个真实的记录!

  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拿尿壶给老汤在床上小便,接着就是帮老汤洗脸,待到老汤的老婆送早餐来就一口一口地放到嘴边吹冻了才喂老汤吃,老汤吃完早餐后又扶他在走廊一步步地学习走路,练习完回后就去理疗室进行针灸电疗,然后推着坐在轮椅子上的老汤去高压舱,一切都忙完了也十一点了,又推他回病房输液,一边输液的同时还要不停地帮老汤按摩手脚,特别是偏瘫的那一边身体,午饭时间到了又一口一口喂老汤吃午饭,饭后老汤午休了丁建华才可以喘一口气,但是不敢睡觉,因为老汤还在吸氧和输液,要留意挂在鼻子上的输氧管有没有松脱,还要留意输液有没有打完,要是输液打完没注意到,里面抽空了血液会倒流,时间一长就有危险。

  老汤午睡醒来后,要服侍他小便,接着又是全面的按摩,四点左右又要强迫他练习走路,很快就吃晚饭了,喂老汤吃饭后,隔了半小时就要给老汤擦洗身体,完了把换下来的病服放在堆放点,大家看一会儿电视,最后老汤睡觉了,他就急忙洗澡洗衣服,疲惫不堪的他躺在沙滩椅的时候只是歇歇,根本就不敢睡,因为他知道老汤很快就要小便,这也不怪老汤,每天打那么多输液,他只有不停地小便。

  老汤虽然是神智不清,但是看到丁建华那疲倦的样子,还是心疼不已,常常示意丁建华过来弯下身体,然后老汤就轻轻的抚摸着丁建华的脸,此刻,恐怕是丁建华一天当中最幸福的时光吧!

  邻床的老头,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照顾他的是他年迈的妻子,连扶起他的力气也没有,试过有一次,老太太扶着他练习走路,老头一个不小心,结果两个人同时摔倒在地,中风病人头部是不能碰撞的,那天过后,那个老头和老太太再没有回来病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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