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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记忆

2021-02-17    作者:大人鬼    来源:www.9969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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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那扇冰冷的门,因为常常开关的关系,门开的时候发出一丝丝惨叫,犹如鬼魂。那位矮瘦的医生透过眼镜看过来,那件白大褂穿在身上显得格外的慈祥,手上拿着的,是一份病历,应该是浩然的了。

  “你好,医生。”郭辰随手关上门,而医生看见是一个陌生人,这个男人跟之前那个患者的家人不同,眼神看起来毫无生气,就有一点奇怪,问道“你好,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医生看着前面这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就不习惯,

  “就是…刚刚车祸进来的患者现在的情况怎么样?”简单的一句话在今天这个安静的夜晚回应着,就像在山洞里一点一点地重复着,心里不禁觉得后怕。

  “你跟患者是什么关系?”还是这一句话,我知道,没有权利问这个,毕竟每一个人会相信。

  “我…我是他…男朋友。”说到男朋友那两个字就觉得脸上一热,虽然现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必要隐藏,但总感觉对不起浩然的感觉。

  而前面这位医生也大吃一惊,他也没想到那位患者竟然有一位男朋友,寻思一下,就问道“你怎么证明你是他男朋友?”这一句话只是考验一下郭辰的想法,医生并不歧视他们,只是得证明他们确实是一对才可以,毕竟病历可不是说给就给的。

  “我…”郭辰确实听到这句话,一句他从来都没有想过一个医生会说出这么一句话,但今天确实听见了,唯唯诺诺了一阵子,就说道“他叫浩然,四十六岁,他父母健在,有一个老婆和儿子,老婆叫冰丽,儿子叫浩毅。他去年还做过阑尾炎手术…”郭辰就一五一十地把利用价值最好的说给医生,说到一半只见医生板着脸,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下去,像阎罗王俯视着郭辰,一点点靠近他,只觉得身体一股凉气,顿时没了底气,也只好垂头丧气地说道“看来,还是不行吗…”叹了口气,感觉就是这么一口气就足以把自己的身体给吹散,疲惫感一下子涌了上来,只觉得双脚无力,几次想迈开步伐都差一点跌倒,“打扰了。”丢下这么一句后打开门出去了,而后面的医生也得到他的答案了,慢条斯理地坐会他的座位。

  郭辰不知道是怎么走出医院的,只觉得他从那医生出来之后就没有了思考,只有满脑子浩然的笑脸。掏出手机打算看一下时间,却只看到他跟浩然的合照,那是他们一起去旅行时拍的,郭辰不喜欢拍照,但浩然很喜欢,还带了一个单反相机去拍了很多照片,而这张是浩然跟郭辰撒娇才答应的。那时候的身材跟早上不一样,没有那么的胖,可以隐隐约约看到他还是年轻力壮,但现在这具身体,只有在病房里躺着,心里还不知道他的情况,想到这里,郭辰的心疼了一下。

  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店铺都已经关门了,大街上只有寥寥几个路灯在那里照耀着,郭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阵咕咕的叫声传出来,这一晚上都没吃东西了,如果换做以前,浩然早就带他去附近的饭店吃饱再走,他说过,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如果以后不能一起,你只要记得吃饱等我就好了。突然想起浩然这一句话,郭辰瞬间精神起来,现在可不是浩然想要的,浩然不想看他现在这个样子,多么的憔悴,多么的疲惫,而是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这才是浩然最想要的。

  想到这里,郭辰立刻叫停一辆出租车回到家里开始做吃的,他知道,虽然浩然没有在他身边,但还活着就可以了,他还是得养好自己,不然以后如果有运气碰到他,可不能被他笑话。吃完饭休息一阵子已经是两点了,洗了澡,拖着身心疲惫的身躯来到床上,虽然还是同一张双人床,同是一张被子,但今天注定不一样,去看一眼浩然,只看一眼,算是一个告别,脑袋贴上枕头就睡了过去了。

  到了早上,在老板的电话摧残下郭辰醒了过来,跟他交代一切后,克里斯语重心长地说一句“唉,真是可惜啊,要好好保重身体啊,知道吗?”这突然的关心让他觉得克里斯是浩然,一下子眼泪又控制不住了,忍着哭腔说道“嗯,知道了,那,再见。”挂了电话,面前还是浩然的影子,多想昨天发生的事情是一场梦啊,但刚才那一通电话是多么的真实。

  简单地吃了一顿早餐就来到了医院,因为是克里斯吵醒的,所以现在已经是十点多了,来到浩然的病房,外面站着浩然的老婆跟浩然的儿子,他们都带着朦胧地睡眼看着浩然,他们应该一晚上没有睡了吧,想着自己竟然还能安稳睡着,浩然在自己的心里到底是不是这么不重要。

  浩毅安抚着旁边母亲,之前跟郭叔谈话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不一会儿就出车祸了呢?还是脑部受损,浩毅一点都不明白,旁边的母亲只是一味地指责郭叔,说是他害父亲进医院的,但事情经过每一个人肯告诉他。现在他的父亲正带着各种的医学仪器在那里观察着,虽然医生已经说了没什么事情,但可能记忆那方面会有一部分消失,这就是报应吗?郭叔跟父亲的事情浩毅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母亲和奶奶他们的言语很偏激,说什么以后见到他就打死他,什么他母亲怎么就这么叫儿子,各种难听都出来了,真不敢相信是在他们的口中说出来的,明明自己常常教育自己要礼貌,不要骂人家,但到后来,还是自己破了规矩,浩毅第一次讨厌他的母亲。

  右边一个身影吸引住了浩毅,他转头看了看,是郭叔,而郭辰也看到浩毅在看自己,就做贼心虚,直接跑掉了,浩毅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跟母亲说碰到一个朋友就赶紧追了过去。

  跑到转角处就直接跟郭辰撞上了,原来一直都在啊。“郭叔?”“浩毅?…这么巧啊?”郭辰看到前面的浩毅,有一瞬间觉得浩然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郭叔。你是想看我爸对吧?”浩毅说道,而郭辰还以为浩毅会痛骂他一阵子,还要叫他母亲过来帮忙的,但没想到他只是问一下而已,“嗯…”郭辰不敢看他的眼睛,毕竟是他差点害死了他父亲。“我们可以谈谈吗?”浩毅拍了拍郭辰的肩膀,对他笑了笑,郭辰看着那微笑,心里只有内疚,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会遇上这事情呢?“嗯。”随后两个人就肩并肩地走出医院大门。

  两个人调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店就进去了,点了两杯咖啡就开始说了起来。

  “郭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老爸突然间就出车祸了?”浩毅捧着那杯热咖啡问道,那缕缕的热气一点一点地上升着,好想一片梦。

  “都是因为我。”郭辰叹了口气,就把昨天的事情经过全都告诉给浩毅听,而浩毅也只有冷冷地在旁边听着,好想一点都不感兴趣。

  “不怪你,郭叔,只是老妈太偏激了,明明说送你走就算了,但没想到她还会走上门来呢,这也只能怪她太过偏激了。”浩毅轻描淡写的表情让郭辰觉得这个孩子比她父亲成熟得多,起码会安慰人。

  “其实也不怪你母亲,是我,如果那时候我没有放弃自己的话就…”想起昨天浩然推开自己后的样子,那是多么的安详。

  “不用怪你,你又没有做错什么,这也是老爸想要的,不是吗?看你能理解到他希望你能健健康康地生活,就很好了。”

  “你怎么看出来的?”郭辰怀疑这个孩子有读心术,怎么就这么容易看清自己心里怎么想的。

  “不用看出来,你看你,比我们要精神得多,虽然眼神还是有一点无神,浑浊,但还是可以看到,你渴望生存着。”浩毅用食指指着郭辰的脸,郭辰笑了笑,就问道“你爸还好吗?看他进了加护病房…”

  “不好,虽然左手和右脚骨折,但头部受到重创这个才是主要的问题,他…有可能会失忆。”郭辰从浩毅的嘴里听到失忆这个词,不知道开心好,还是伤心好。

  “这…很好啊,起码可以重新开始啊。不是吗?”郭辰强忍着悲伤跟浩毅这么说道。

  “郭叔,我知道你很自责www.yanqingcun.com,不过这样一点都不好,你们有自己的幸福,为什么不能争取,为什么别人偏要插一只脚过来拦着你们!我真搞不懂。”说完,浩毅还用鼻子哼了一下。

  “本来你们就是一个幸福家庭啊,是我的介入才这样,其实我也有家庭的人啊,早分开好点。”郭辰拍了拍浩毅的手背以示安慰。

  “但,我还是觉得他们是不是太过偏激了,那一次老爸跟老妈吵架时我听得很清楚,老爸想过要跟老妈离婚,家里的所有财产都归她,他自己不需要一分一毫,还赔偿一大笔的精神损失费。但老妈不同意而已,那时候老爸已经做好跟你生活一辈子的打算了,只是老妈觉得这是在丢她的脸,所以就死缠烂打地跟老爸吵,说怎样都不能离婚。”浩毅说到这里声音渐渐地大了起来。

  “好了好了,这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我今天是过来见你父亲最后一面的,之后,我就不会再回来了。”轻轻地叹了口气,但在浩毅眼里,是一个重大的决定。

  “好吧,等一会儿,我叫我母亲去吃饭,你呢,就进去跟老爸说会话就可以了。”浩毅咕咕地把已经摊凉的咖啡喝下肚子里头。

  “谢谢啊。”低着头看着自己那杯黑黑的咖啡,如同自己的未来,一片迷茫。

  “谢什么谢,都是一家人。走吧”浩毅拍了拍郭辰的肩膀,笑道。郭辰看着那个微笑,浩然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他眼前,摇了摇头,说道“好啊。”

  之后两个人就肩并肩地回到医院转角处,本来是浩毅去叫他母亲去吃饭先的,但没想到到了那个加护病房,里面早就没有人,只有寥寥几台仪器放在那里等着收拾。浩毅问了一下他母亲,说是浩然醒了,做了个身体检查没什么大碍就换成普通病房了,因为不想打扰他就没给他打电话。

  等他们到了普通病房,只能叫郭辰在转角处偷偷地看着,进去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母亲在那里削苹果,明明还带着睡眼,但还坚持削苹果给他丈夫吃,是怪错她了吗?而浩然也满脸微笑地看着她母亲

  “浩毅,你来啦?”浩然看见浩毅进来就叫到,听语气来看,并没什么大碍,只是差点什么。“爸,你醒啦?你知道我们多担心你吗?”浩毅装作一生气的样子给浩然看,而浩然也哈哈大笑,“对不起啦,我的乖儿子。”

  “爸,你还记得我啊?!我还以为你失忆呢?”浩毅看见浩然能认出他是他儿子,想都没想就吐口而出。换来的就是母亲的说声,“呸呸呸,吐了口水再说一次,你很想你爸失忆吗?”

  “不是啦,只是医生说到了,我就信了吗?妈,你也很久没睡了,现在爸醒了,你也回去休息休息吧,我看着爸就是了。”看浩然没有失忆就打算把老妈支开,让郭叔能过来看看他,冰丽其实也很想回家休息,就答应了。

  冰丽走了没多久,浩毅就走去转角处那里叫郭辰过来,郭辰的小心脏一下子就提了上来,感觉像是听到跟自己的男神约会似的,虽然是最后一面,但还是要隐藏着自己的心情,让浩然知道他会过得很好的。

  “爸,你看谁来看你了?”浩毅把郭辰领到浩然的面前,浩然看到儿子这么调皮一开始还是笑笑而已,但当看到郭辰的时候,笑脸好像被风吹去,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惊讶。

  “浩然…”郭辰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去了,强忍着自己的情绪,不希望他可以看出自己一丝的自责,一丝的悲伤。但事实注定是一个悲剧。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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