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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大雨过后

2021-03-03    作者:大人鬼    来源:www.1069xs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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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床上,两个男人在仰望着那白色天花板,明明什么都没有,却一直紧盯着它,好像会看出些什么秘密似的。白茫茫的一片,无论怎么看都觉得里头的一切都很迷茫,就像我们两个人现在的关系。我知道,老爸和普龙的父亲的去世是一场意外,不关郭叔的事,也不关老板的事,更别说是老爸还是其他的人的原因了,我也不想再想了。但当知道事情的真相后,我却开始害怕了。我害怕他会因此离我而去。

  “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在一起知道吗?”这是斯科叔离开时对我们说的话。

  正当我回想着,普龙突然拉起了我的手,轻轻地对我说“睡了吗?”

  “没有。”我回答道,然后转过身子好让我看看他的样子,而他听到我的声音也转过身子,木木地看着我。只是经历了一阵子而已,我却感觉到我们两个人的身份变了,某种程度看来,我觉得自己像是为自己的老爸,郭叔还有老板去赎罪的东西。我不知道这样的感觉告诉我是真实的,还只是一切都安排好了。而普龙他听完他老爸去世后的时候我留意过他的表情,愣愣地看着斯科叔的样子有点让人担心,那个时候的念头也只有尽量祈祷他不要流一滴眼泪而已。到最后他也没有。

  “怎么了?我脸上黏上什么东西了吗?”应该是看他看得太入神了,他调皮地抹了抹自己的脸对我说道。

  “没什么,只是现在看你,总感觉已经不是当初认识的感觉了。”说这话的时候,我的眼睛很自然地撇向另一边。而他并没有怪我,反而拉我到他的怀里头。他的胸怀暖乎乎的,尽管在这个大热的天气也没有令我有一丝的反感,反而感觉到舒服,可能是心理反应吧。

  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安静地抱着我,就如往常一样,但是给我的感觉已经是变味了。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到底是因为老板他们,还是因为我们自己。

  “对不起。”我紧了紧抱着他的手,他也紧了紧我的怀抱来回答。就这样我们抱着过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阴天,那是后半夜那一场大雨过后的痕迹,把整个夏天的酷热都给冲散了,没有留下一丁点的闷,带来,自然也是那冷冰冰的阴气。凉爽说不上,只是风大起来把树都给吹得唰唰叫。外头每天准时的鸟儿已经不在了,尽管我已经比以前都要早起来,但听到的,也只有外头唰唰声叫的树。

  窗户已经被放了下来,遮挡着风雨,但摸了摸窗帘,湿淋淋的,大概是夜里被大雨刷洗过吧。被子也用上了一张比较厚重的,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用上了。看了看旁边,那个人早已经不知去向了。他终究还是离开了我。

  下了床,穿上衣服和外套就往外走。一路上想的事情无非就是郭叔跟斯科叔他们俩一五一十地把我们两个老爸怎么认识,怎么死去而已,但里头的信息量太大,以至于我自己都没有办法去相信里头发生的事情的主人公是身边这些熟悉的人。他们死去的时候,我没有想过自己是用来赎罪这个方向,只是觉得对普龙的老爸有点亏欠而已,并没有什么。可现在想想,老板的安排,老板拉拢的一切,郭叔和斯科叔他们两人所作的一切一切,我都看成是一种赎罪。是我自己太过入戏,还是自己错怪他们而已。

  尽管大雨已过,但天空还是乌云密布,好像要下一场更大的雨似的。一路上没有下雨,来到公园被大风一吹,树上的雨水都哗啦啦地落了下来,如同下了一场大雨把刚刚在下面立足的乌鸦都给吓跑了。因为大树都是在路边,而公园供人行走的下路却在里头,尽管下起了‘大雨’里头也没有几个地方被淋到。

  在路边等了没多久,就看到普龙在不远处慢吞吞地跑过来,穿着一件有帽子的蓝色外套,外头还有一些黑漆漆的东西,大概是叶子落下的痕迹。他一直注视着前方的东西,跑到差不多到我面前才注意到我。我向他挥了挥手,对他笑了笑。而他也勉为其难地笑了笑,然后一点一点地向我这边走过来。他喘得很厉害,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好像已经跑了很久了,而现在才六点半而已。

  “怎么过来了?我还以为你会睡多一会儿呢。”过了一阵子后他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没事,就是过来看看你而已。”他的样子还是跟以前一样,是我喜欢的样子,摘下帽子,像一条狗那样甩了甩他的头发,汗滴很自然地挥霍起来。

  “过来看我干吗?”普龙听完后对我无奈地笑道,或许他觉得我这个动作有点多余吧。

  “就是看你不在了,就过来找你了。跑完了?”我对他说,而他也摸了摸头发,把头转向另一边对我说,“嗯,跑完了。”

  “过去坐坐吧。”我指了指不远处的椅子,而他也看了过去,什么也没有说就独自过去了。两人并排地坐了下来,刚跑完步,他的温度比我还要烫,在这个冷天特别的温暖,尽管没有持续得了多久。

  “怎么了?对昨天的事情还有顾及啊?”我直接打开门对他说。而他也没有因为我把那些回忆挖出来而斥责,只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而已。他早上独自一个人去跑步也只有两个理由,他不想等我,还有他自己去发泄。

  “嗯。”他用了一个鼻音开始了整个话题。“老实说,你昨天那话说得没错。”

  “我以前的性格跟现在的相比要调皮很多,大概那个时候知道有父亲才会有这样的想法。父亲走后,我又得自己一个人生活,那种孤独和无缘感会一下子让一个人改变的。”他轻轻地把手放在我的手背上,他那温暖的温度一下子传了过来,很舒服。

  “斯科叔离开之后,尽管那个时候已经是自己一个人生活了,但以前还是有老爸和斯科叔两个活宝在一起,生活不会那么的烦闷。每当有难,都会想着去找老爸,每当有事,也会去想着斯科叔,可这十年来,没有了他们,才真正感受到孤独这两个字。”

  “可能有些人会觉得矫情,但回想起来,那些日子每天早上醒来看着外面喧闹的世界,却跟自己一点关系的没有的感觉,真的很可怕。不是害怕会没有人知道自己,而是怕自己被这个世界抛弃了但还要活下去的感觉。那种感觉与别人说的与世隔绝不太一样,起码他们有自己的目的,有自己的快乐。而我,却觉得在这个世界活下去都觉得累了。每天一日复一日的感觉,跟丧尸没有太多的不同。”

  “最后自己辞了那份安稳的文案工作,做起有些挑战性的服务员了。那个时候的性格大概已经被磨平了,对人都是冷冰冰没有太多的言语,也因此看到太多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糟蹋别人的现象了,以至于自己更对这个世界失望了。很可惜,自己还是觉得这个世界有太多的东西我没有接触过,想要去了解这个世界,这才没有走上自杀这条路。”

  “做了五年的文案工作,五年的服务员,辞职是因为自己回复到那一日复一日的生活,也就换一份工作了,那个时候刚好有朋友推荐我去明那里,所以就在那里做上十天的服务员了。前五天,他好像是有目的地讨好我,什么事都关心我,因为那个时候还没有认识你,再说也不喜欢明这样的类型,也就没有靠太近了。后五天,他又好像有目的地为难我,什么事都拿来说,如果说我进熊馆是老板预谋好的话,那么最后那五天应该是老板搞好一切的手续,要把我接走才会开始为难我,让我自己辞职,或者找一个借口炒了我而已。最后是他炒的我,而理由也特别坚强,我没有办法适应他那套相亲的规矩。但老实说,他好像从来都没有叫我去做这套规矩,所以我就肯定他是故意解雇我的,而我没有想到的,是老板也是知情人,而且明解雇我,也是为了老板能请到我才会这么做的。”他慢慢地道出他的回忆,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我跟他在一起很匆匆忙忙,两人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说,就在一起了。冥冥中觉得,这一切都是老板和明的安排,而我们之间在一起只是他们两人想要赎罪罢了。

  “之后,就遇到了你,就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他低下了头,脸上挂着一丁点的微笑,我有点怕我说一句话他那微笑就会破碎掉。

  “现在感觉老爸的死跟你们有没有关系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我唯一关心的,是我们俩的关系。”他紧了紧那只放在手背上的手,两人看了眼对方,尽管上面有着笑容,但那勉强还是毫无掩饰地暴露出来,这一次真的要分开吗?

  “我们俩在一起到底是因为老板,还是因为我们自己?”他悠悠地说道,尽量把语气放在一个合适的高度,这样两个人都不会因此而闹得不欢而散。

  “我不知道。从相遇,到现在,我们两人的浪漫都没有其他人的要好,也没有其他人那样的生死相许,更多的,只是平时闹闹情绪,开开玩笑而已。感觉我们俩不是恋人,而只是一般的朋友在打打闹闹,里头多了一小许的暧昧罢了。”我道出最大的担忧,而他好像也很认同这样的想法,笑容慢慢地提了上来,这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我慢慢地拉长这两个字,毕竟刚刚知道真相,知道两人之间有一段微妙的关系,所以我就做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可能会干涉到未来。

  “我们分开一段时间?”他笑着对我说道,他也是了解我的。

  “嗯,分开也是想让我们两个人冷静冷静,毕竟刚刚知道真相,看看对方到底是不是真的是合适的人,那样就算闹翻了,起码还可以做做室友或者……好朋友,也不至于以后做什么事都要顾及到两个人的老爸和老板他们直接的关系了。而且也干涉到未来,所以,我们分开一阵子,好吗?”后面那两个字说出来的时候我有点想哭,可想了想两人之间的未来,我也就坚定了这个想法。而他好像得到一个很好的方法,笑容恢复到以前那样的温柔。他轻轻地抱了过来,拍了拍我的后背,对我说“谢谢你。”

  最后,我们两个人一起回到屋子里,商量了一番以后的生活方式:我就继续在这个屋子里住,而普龙就直接去斯科叔那边,这样就可以短暂的分开。因为现在两人的工作都在一起,为了能分开,普龙会暂时去明的居酒屋那边工作,不算太远,也不算近,尽管两人交涉一些东西,但平常明那边的员工不会突然过来熊馆这边的,也就没什么关系了。索和罗的分配是一个大问题,索跟我近,但跟他那郭嘉爷爷性格相冲,总是被他揉捏到怀疑人生;而罗跟普龙近,但他那斯科爷爷也那么多精力去管他。所以避免造成了他们没必要的烦恼,我跟着罗,而索跟着普龙,他们俩也没有很大的问题,跟他们那两个傻爷爷也不会有麻烦。

  尽管说是暂时分开,但等我早一步去上班的时候我还是依依不舍地看着他,两个人说了好几声再见才狠下心来离开。因为普龙要收拾一下行李,所以就晚一点回去了。

  等我自己一个人回到熊馆,跟老板说明一切后,老板立马握住我的手求我不要跟普龙分开,还说要他们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我们两个人在一起就好了,而我却从里头听出一些厌烦的感觉。随后他又是跟其他人也说上,费力嘉跟阿夜也纷纷劝说我们两个人要在一起什么的,却他们不知道我们两人之间已经存在一种微妙的关系了。而普罗米和郭叔出来的时候说上几句不要分开什么的,郭叔说起来还差点连泪水都要飙出来了,我也只能敷衍敷衍他们几个人尽量不要去管我们的事情了。

  没过多久,普龙也回来了,看他带着他那行李箱,应该是想下班就直接走了,也好,省得一会儿在家里又是不舍。其他人看到这个情形也就开始劝说了,还时不时拉我一把,说我什么都对不起他,还说要教训教训我,反正我有多坏,他们就说多坏。但无论怎么样,到最后他们还是说上一句,不要分手。这一切,我也只能在一旁无奈地看着。而普龙也满是笑容地对他们说‘不用担心,就算不能在一起,也是好朋友’这样的话来敷衍他们。

  到了厨房那边,更是炸了般的感觉,普罗米和老板联合双打一起教训起郭叔,郭叔也知道自己做错事情,不停在一旁给他们道歉,但也不忘把好基友斯科叔也拉下来,还真是有难同当啊。但他们还是那一句,‘不要分手。’

  我们两个人一天都没有说话,只是很客套地说上几句工作上的事情,基本上跟平时没什么太多的差别,只是两人互动少了很多而已。

  到了下班时间,老板提前关了店,等到斯科叔和明的到来后才叫我们来谈话。

  “难道,真的不可挽回了?”老板吸着烟在我们面前语重心长地对我们说道,其他人也不是坐就是站在我们的面前,无论怎么看,他们也是一脸担心,唯独明。

  “嗯,我们想好了,分开,两人都有好处。”我狠下心来多他们说。他们也很合拍,不约而同地唉了一口气,唯独明。

  “可我们两人虽然分开了,但还是好朋友啊。”普龙适当地加上这么一句,起码这样不会觉得我们俩会这么决裂地分手,连一句话也不说。

&www.yanqingcun.comemsp; “都是我害了你们,如果我没有把那死亡证明书也拿出来的话,你们就……”斯科说起来也开始自责,声音里头也有点哭腔,我们一下子就慌了。

  “说好的不要分开呢!?你们两人怎么出尔反尔啊!?真是的!”郭叔跟斯科叔不一样,反而开始拿昨天的事开始威胁我们了。

  “斯科叔,你没有错,你们只是把真相告诉我们而已,没有关系。还有,郭叔,我们只是答应你会好好的生活而已,并没有说不分开,那是你自己说的,我们没有出尔反尔。”普龙不紧不慢地道出来,看来他在来的时候已经想好要怎么回答他们的问题了。

  “可……可你们分开了……就不是好好生活啊!你们说对不对?还有斯科也说要你们好好的在一起啊!”郭叔大概也知道自己说的话被普龙钻空子去了,就开始撒泼,把什么事情都归类在这里。换做以前或许会遭到老板或者斯科叔的吐槽,但这一次他们一致地赞同,我有点感激他们。但这不是我们想要的。

  “那个时候我们也没说什么啊。”普龙慢慢地道出事实,这下子郭叔完全没有法子了

  “谢谢你们的挽留,但我们心意已决了,你们就不要再浪费力气了,斯科叔我们走吧。”普龙强行将这个话题给终结掉,拉着斯科叔就往外走。他吩咐过斯科叔要把索带过去,斯科叔也自然带过去自己家了,当听到我们两人分开的时候,他不惜远途又把索给送回去了,搞得我们不得不一前一后地回去。

  “可……小普,你们……就真的一点都不能挽留了吗?”斯科叔抓住他的手对他问道,而普龙也停下了脚步,在那里沉默了几秒之后才对明说,“明,明天我就过去你那边工作了,还请你多多指教。”说完还不忘给明深深的鞠一躬,看来他一起十天过来的习惯。而明也特别潇洒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之后他们两人就消失在熊馆里了。

  他们走后,熊馆再一次炸开了锅,老板和郭叔不断地说明不明白事理,不懂得劝人,还说他拆散了我们俩,但从头到尾,明只是点了一下头而已,其他时间什么也没有说。普罗米或许是因为自己比较特殊,很自然地等他们两人骂够了,再跟明去另一个地方交谈了,具体在哪里,应该是酒吧里吧。

  跟着郭叔回家,因为普龙离开了,郭叔担心我一个人寂寞,就过来我这边睡了。期间他什么话都说,但不见我一句也不回答也就放弃了。其实吧,是我自己有点不争气,开始有点想念跟他在一起生活的日子罢了。但也算了,毕竟是第一天吗。

  大雨过后,总会有彩虹出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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