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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若有晴:第二十章 失明

2020-06-18    作者:两只老虎跑的快    来源:www.9969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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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多久,车便很快到了小冰家。小冰住的地方是一个城中村,抬头就能看到高楼大厦。小冰小心翼翼的扶着晴明走好脚下的每一步路。路没有铺水泥,是很早以前的那种青石板路,高高低低的很不好走,更别说是扶着一个盲人了。走了10多分钟,拐了5、6个弯儿终于到家了。小冰家住在一楼,只有一扇很简单的小门,推门进去便是卧室,里屋有一个很小的卫生间,只能挤进一个人,还有一个很小的厨房,没有油烟机,只有一扇开着的窗户。走进屋,小冰亮起电灯,他先把晴明扶到床上,说道,“哥你先坐会儿,这屋挺乱的我先去收拾收拾”。

  “不用了,再乱我不是也看不到吗呵呵”,晴明叹气道,“别忙活了,小冰我有点累了,我想先睡会儿”

  “哥你衣服鞋子都还没脱呢”,小冰没说几句呢,晴明早就累得呼呼大睡了,还打起了呼噜。可能真是太累了吧。小冰也就不让他脱衣服了,就走到床前,把他的鞋子、袜子脱了下来放到了床边。自己稍稍的洗漱了一下也赶紧睡了。晚上小冰抱着晴明强壮的身体,睡的很踏实。但内心一直都有一个歉疚,他觉得是自己的错,要不是自己……要不是自己的胡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时间过的挺快,没一会儿,太阳就升的老高了。小冰早早的起了床,把屋子好好的收拾了一遍,虽然晴明看不到,不过万一磕着拌着就不好了,又把晴明换下的衣服袜子都给洗了。忙活了快一个小时,总算是忙活好了,一看时间,已经是9点了,他赶紧摇着晴明起了床,

  “哥,快起来,咱吃早饭去了”

  “几点了,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了”

  “哥,当然是白天,都早上9点了,我带你吃早餐去”

  等晴明洗漱完,已经是9点半了,小冰熊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明哥,一步一步小心的领着他都去了早餐店,要拐几个弯儿,走几步路,哪些路不好走,都说的清清楚楚,来来回回说了好几遍。

  就这样,小冰每天都会带着晴明转转熟悉熟悉,晚上则不让晴明自己出门,自己去上班了。至于上什么班,晴明也不是特别清楚,小冰只说自己是在奶茶店做服务员,晴明也就信了,从来没有怀疑。一天晚上,小冰给买了一根盲杖,让晴明先用着,他十分感动,因为他知道,小冰跟他非亲非故,完全没有必要对他这么好,这盲杖一定花了他不少钱,于是对小冰感激的说道,“小冰,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我一个瞎子,已经是一个废人了,你其实没有必要对我这么好,我不想拖累你了”。

  小冰听到晴明这么说就很生气的说道,“哥,你以后别说这样种话,我把你当成自己的亲哥哥,你现在就是我最亲最亲的人,以后不许跟我见外了,我会难过的”。

  如此,晴明也就只能这样了。不过晴明一直都很不安,老是待在家里也非常的闷,想自己总不能让比自己小这么多的弟弟来养自己,自己有手有脚的,现在只是眼睛不方便而已。他摸了摸身旁的吉他,想到,“对啊,我还可以弹吉他,我还可以唱歌,这个可以不用眼睛,就算看不到也没有关系”。于是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小冰,让他帮忙在城里找个酒吧,他可以去唱歌挣钱。

  其实小冰不想让晴明这么快就去工作,怕他万一有什么意外,那可怎么办,现在眼睛又这样,他真的很担心晴明不希望他一个人去酒吧唱歌,所以一直都是挺反对的。但终究拗不过晴明的一再坚持,只得答应去附近找找看有什么酒吧。

  几天后,小冰晚上没有去上班,他对晴明说,“哥,这里附近有家酒吧最近招驻唱的,可是就是那个有点……跟正常酒吧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明哥问道。

  “那个,那个是,是一个同志酒吧,所以哥你还是别去了”,小冰为难的说道。

  “同志酒吧,也是酒吧啊。咱又不偷不抢,靠的是本事吃饭,光明正大的挣钱,有什么好怕的,是吧小冰?”,晴明安慰道。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有人会 ……会对你不好”小冰解释道。

  听到这个,晴明笑道“哈哈,哈哈,谁会非礼我啊,这么胖的身材,一脸胡渣子,谁会喜欢啊,小傻瓜”

  “哥,你听我的就不要去了”小冰劝道。

  “没事儿,你哥有手有脚的,怎么能让你养,快带我去吧没事的”,我执意道。

  但是我有点好奇,小冰怎么会向我介绍起同志酒吧,难道他是同志?但是我也没打算说破,毕竟是不是又能怎么样呢?都是人,只是喜欢的群体不一样,其他又有什么分别!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小冰的收入很不稳定,平常能维持自己的生活就差不多了,现在又要照顾自己这个瞎子,更是艰难了,只是小冰嘴上没说。

  小冰没办法,只得带晴明去了。酒吧离九莲新村不是很远,走路最多也就2公里左右,而且又有公交车直达的,算是很方便的了。小冰指引着晴明,细心的告诉他怎么走,哪里是路,公交站牌,公交车号,斑马线,盲道,一路走的很慢,一个小时后终于到了酒吧附近。

  由于是同志酒吧,所以这间一直都隐藏的比较隐蔽,在【言情小说网:ẃẃẃ.➒⁹⒍➒xs.net】一个较深的巷子里面,是在一幢办公楼的地下室里,酒吧不算大,中小型。然而现在还没到10点,便已经陆陆续续的来了一些老客人,正式营业是晚上11点到凌晨1点。小冰把晴明领进了酒吧,叫服务员去找老板,没一会儿老板就出来了。老板是个中年狒狒大家都叫他面包,人还行不算丑,但就是有点母,不过是个喜欢猴儿的,不然晴明肯定是羊入虎口了,应该是熊入狒口了。老板急着招人,就让晴明先唱首试试,但发现晴明的眼睛有点问题,就问道,“你朋友眼睛是不是有点那个?”

  听到老板有点为难拒绝的意思,我坚定的开口说道,“老板,你是招驻唱的,能唱歌招揽顾客就行了是吧,这跟眼睛有啥关系,你不能歧视我有残疾,是吧?出门在外,讨个生活也不容易,我凭自己的本事吃饭,绝不是让人可怜残疾人的!”。晴明解释道,因为他不想失去这个机会,而且他也很不喜欢别人把他当成是残疾人。

  “对对对,那是。那你先去唱一段试试,好的话就从今天开始上班吧,待遇么,开始先100,以后会给你加,看你表演了,你看怎么样?”

  “行就这么说定了”晴明高兴的回道。

  小冰小心翼翼的把晴明扶到台上,调试了下吉他,清了清嗓子后,就自弹自唱了起来,这也是晴明最喜欢的一首歌了,是宋冬野的“斑马”。

  “斑马斑马 你不要睡着啦,再给我看看你受伤的尾巴;

  我不想去触碰你伤口的疤,我只想掀起你的头发;

  斑马斑马 你回到了你的家,可我浪费着我寒冷的年华;

  你的城市没有一扇门为我打开啊,我终究还要回到路上;

  斑马斑马,你来自南方的红色啊,是否也是个动人的故事啊;

  你隔壁的戏子如果不能留下,谁会和你睡到天亮;

  斑马斑马 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只会歌唱的傻瓜;

  斑马斑马 你睡吧睡吧,我会背上吉他离开北方;

  斑马斑马 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强说着忧愁的孩子啊;

  斑马斑马 你睡吧睡吧,我把你的青草带回故乡;

  斑马斑马 你不要睡着了,我只是个匆忙的旅人啊;

  斑马斑马 你睡吧睡吧,我要卖掉我的房子,浪迹天涯”

  或许是歌词深深的触动了晴明的心绪,唱到动情处,不知不觉便流下了泪水,歌声也更加沧桑感人,他突然想到了浩哥,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想到了自己玉龙雪山下的大哥,不知道他跟阿依姐过的好不好,新房是不是已经盖好了。他很想再见到浩天,但想到自己如今的落魄,遭遇,他不敢再有任何的期许。有谁还会去等待一个已经离去的人,又有谁会爱一个失明的盲人。就让自己在悲惨的命运中随风飘荡吧,无论走到哪里,无论遇到什么人,发生什么事儿,自己都会敞开胸怀去接受,直到老天夺去自己的生命。

  一曲歌唱罢,老板对晴明也萌生了许多同情,听得出此人经历的不是一般的坎坷,便说道,

  “好了,你现在就可以开始上班了,工资是一晚一结”,说完老板从里屋拿出了一副墨镜,对晴明说,“这墨镜你戴着,算我送的,好好唱,好好表现,以后我会在另加工资的!”老板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到了深夜时分,很快这里便人满为患了,这里是这个城市的同志们,晚上好好放松,释放自己的地方,忙活了一天,在这里他们不需要再伪装,强颜欢笑,勾心斗角,终于可以好好的释放自己了。在这里,大家都是同样的人,都有相同的性取向,没有人会歧视他们,人跟人也都很友好。三五个好朋友,相约着一起喝酒,聊天,是最自在放松的时刻了。

  这时晴明第一次在这个酒吧演奏,随后大方的对底下的朋友招呼道,“大家好,我叫晴明,今天刚到这儿唱歌,然后请各位在座的朋友多多包涵,谢谢了”

  这时一束淡淡的白光打在了晴明的身上,绿色格子纹路的长袖衬衫,卷子着袖口,露出了粗壮的手臂,军绿的口袋裤,穿了许久的鞋子也多了层灰色的的污渍,看起来境遇十分糟糕。低低的鸭舌帽,黑色的墨镜,刚修剪过的络腮胡,对于很多喜熊的人来说,这就是完美的天菜了。一坐下,就吸引了不少喜欢熊的客人的目光,私下议论着,这个人是哪儿来的,有没有bf,怎么一直都戴个墨镜,各种话题迅速谈开了。晴明拿起吉他又弹奏了一曲“逃跑计划”的歌“夜空中最亮的星”。

  “夜空中最亮的星,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记起,曾与我同行,消失在风里的身影。

  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和会流泪的眼睛,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夜空中最亮的星,请指引我靠近你。

  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知道,那曾与我同心的身影,如今在哪里;

  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在意,是太阳先升起 还是意外先来临;

  我宁愿所有痛苦都留在心里,也不愿忘记你的眼睛,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夜空中最亮的星,请照亮我前行……”

  每一句歌词,仿佛唱出的都是自己的已经的经历,欢乐的,悲伤的,他想到浩哥,那个给他爱,给他保护,给他温暖的家,把他带出丽江的人。他声嘶力竭的唱着,仿佛是在呼唤浩哥,希望浩哥可以听到他的声音,希望浩哥这时可以找到他,出现在他面前,对他说“晴明,亲爱的,跟我回家吧”。

  但他知道,无论他唱得如何撕心裂肺,声嘶力竭,恐怕这辈子永远都无法再见到浩哥了。就算见到了,自己眼睛如今已经看不到了,浩哥还会爱我吗,自己会不会成为浩哥的累赘,况且还有文斌,他们才是最应该在一起的一对。唱着,唱着眼泪早顺着墨镜流了出来,有谁会知道他的伤痛哀嚎,有谁会明白他呵呵。

  在场的人,都安静的听着晴明声嘶力竭的演唱,那种声音感人,真诚,直刺到每个人内心的最深处。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谁又会是自己的生命中那颗最亮的心,照明自己前方的路?

  有些顾客,都拌着晴明的歌声偷偷哽咽着,虽然每个人的经历不同,但那种心情一定都是深有体会的,只要你真的爱过一个人,你一定会被感动。演唱完毕,现场的所以人都沉默了许久,晴明偷偷的抽泣了几次,拿下墨镜擦了擦脸上的泪,又戴上,不好意思的对着话筒跟大家道歉道,

  “大,大家,真不好意思,我没唱好,太激动了,请大家原谅”

  “没事儿,你唱的太棒了,兄弟别哭,咱们都支持你”,突然人群中有位客人大声的喊道。

  “谢谢你,哥们儿,那咱继续唱吧”,晴明尴尬的笑了下,气氛一下子有好多了。

  “接下来,我再唱最后一首,这回我保证不哭呵呵”,说完,晴明右手擦了擦鼻子,继续唱下一首歌,陶喆的“爱很简单”。

  “忘了是怎么开始 ,也许就是对你一种感觉 ;

  忽然间发现自己,已深深爱上你;

  真的很简单,爱的地暗天黑都已无所谓;

  是是非非无法抉择,没有后悔为爱日夜去跟随;

  那个疯狂的人是我……

  i love you 无法不爱着你 baby 说你也爱我……

  i love you 永远不愿意 baby 失去你

  不可能更快乐只要能在一起做什么都可以;

  虽然世界变个不停用最真诚的心让爱变的简单;

  我爱的地暗天黑都已无所谓,是是非非无法抉择;

  有后悔为爱日夜去跟随,那个疯狂的人是我……

  i love you 一直在这里baby 一直在爱你……

  i love you oh yes i do

  永远都不放弃这爱的权利,如果你还有一些困惑;

  请贴着我的心倾听,听我说着我爱你 yes i do

  永远都不放弃这爱的权利;

  i love you 我一直在这里baby 一直在爱你……

  i love you …… 永远都不放弃这爱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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