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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四十章:【算命先生来了】

2019-08-28    作者:安德烈德安    来源:www.9969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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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序言:

  小说【故园无此声】作者创作概述:这部小说,很显然是作者完全虚构的一个跨时代的故事。很清楚,作者使用了郑思远的形象,作为自己个人梦想得以再现的载体。这当然是一个不可能发生的故事,但这个故事彻头彻尾的表达了作者希望在自己身上发生的奇迹。从郑思远的出生开始,作者就在借用郑思远的人物形象,虚拟实现作者自己的梦想和渴望。而苏红叶的出现,无非是作者希望通过这个人物,再现自己曾经有过的心路历程。苏红叶其实只是和郑思远合二为一的一个人物。作者当然是因为无法在现实中兑现自己的梦想,所以让小说中的郑思远代替自己完成了作者的全部渴望。因此,整个作品明显的带上了某种悲剧色彩,因为在现实中无法实现的东西,其实通过小说也不可能完成。所以这部作品的本质仍然是一部疗伤的小说,通篇带有上世纪伤痕文学的印记。小说写到现在,整个故事逐渐接近尾声,作者觉得有必要给读者做一点交代,写在这里,希望诸君可以理解作者的创作动机。

  本章正文:

  公元一九九八年,农历戊寅虎年。北京。

  因为郑思远的邀请,浙江的赵青汪先生,还有跟欧阳子贤一起从大连过来的任本良,先后到达了北京。

  赵青汪,师出玄门,与台湾梁湘润先生,以及沈自雄的祖上,同宗共源,对术数命理和卦术易占以及堪舆风水具有精深的造诣和严格的师承。

  这次被郑思远请到北京的任务,就是算命。

  在郑思远的住处,让赵青汪首先注意的,当然就是挂在墙上的那幅卓别林的油画。这就是郑思远在香港期间所接受的简越文的赠品,喜剧大师卓别林的亲笔画。这幅油画也正是赵青汪在香港期间,和郑思远一起在虹湾酒楼看到的那幅画。

  赵先生笑眯眯的看着郑思远,似乎对这幅画颇有兴味。

  赵青汪:“思远,你应该知道这幅画的价值了,有没有想过把它卖掉呢?”

  郑思远:“人家那么慷慨的送给了我,如此贵重的东西,我怎么敢把它卖掉呢?”

  赵青汪:“也是,能出手把这么昂贵的东西送你的人,肯定是认定你会珍惜了,其本意应该不是希望你卖掉。”

  郑思远:“不过,这幅画也有它的命运,本来属于简越文的,现在不就匪夷所思的在我手里吗?它以后会在哪里,这就要请教赵先生了。”

  赵青汪:“喔?你该不会让我给它算命吧?这可是难为我喽!”

  郑思远:“赵先生,这几天,你可要辛苦了,整个围着我的这一群人,只怕你都得好好算一遍了。”

  赵青汪:“既来之则安之,在家里出发的时候我就做好准备喽。”

  郑思远:“我最担心的,还是我干爹。虽然他的身体情况现在稳定下来了,可他的心脏一直很不稳定,睡眠很不正常,人也始终很憔悴。医生说他的心肺功能都不好,有慢性的气管和哮喘问题,可能需要人长期照顾护理。”

  赵青汪:“可是,如果需要你来照顾你干爹,你的工作和事业怎么办呢?”

  郑思远::“如果干爹的身体情况一直这样,他的健康和心情不好起来,我怎么会有心情去工作呢?”

  赵青汪:“那么是否可以让其他人来照顾你干爹呢?”

  郑思远:“除了我,干爹不会让任何人照顾他的。我知道干爹也不想让我照顾他,可是他身边没有人,我是绝对不会放心的。”

  赵青汪:“那就只能你暂时先照顾一段时间,如果他很快身体复原了,你也就可以恢复工作了。”

  郑思远:“赵先生,我有件事现在比较苦恼,是一个孩子,不知怎么办好。”

  赵青汪:“恩?我好像听你说过,是一个孤儿是吗?”

  郑思远:“是的,他的父母都不在了,是我费了很多周折把他带回北京的。可是,这个孩子自从回到北京,越来越排斥周围的一切,好像心理上的阴影非常严重。所以我十分担心。”

  赵青汪:“喔,这个,可不是我能解决的问题啊!”

  郑思远:“赵先生,不管怎么说,你也得帮我给这个孩子算算,他以后的运程如何。”

  赵青汪:“那你有没有去请教过心理医生呢?”

  郑思远:“当然请教过了,我也带这个孩子去做过全面检查。这个小孩具有超强的记忆力和敏感,几乎能记住从小到现在全部的事情。因为出生之后住在北京,后来发生的事对他的伤害很大,现在回到北京之后,对北京的环境和北京人很排斥。逐渐的就会形成孤独症了。”

  赵青汪:“那这个小孩现在这是心理问题啊,虽然自古命学可以论人之情志心性,但是这种心理学问题我只怕也算不出究竟。”

  郑思远:“赵老,我最关心的是这孩子的未来,还有他在北京到底会如何,如果他的命局以后很好,那么暂时的心理问题也应该不会耽误他的未来啊。”

  赵青汪:“那这小孩今年多大了?他的生辰年月你都知道吗?”

  郑思远:“今年十岁了,他的生日时辰我都知道。因为给他带回北京申请注册上学的时候,详细问过了这些。这孩子对自己的生日时辰记得清清楚楚。”

  赵青汪:“喔,这就好办多了,起码我们可以预测一个大体准确的结果了。”

  郑思远:“赵老,反正我不会让你那么快回去,先不急。这次差不多我这一圈子的人都能齐了,明天开始,您慢慢给他们挨个算算,我知道了结果,以后怎么做,我也就有谱了。今天,咱们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出去洗洗澡,吃点东西。一会欧阳老师他们就会过来了。”

  赵青汪:“思远,现在这没有别人,我问你个牵涉个人隐私的事情,不知可不可以?如果你不希望我们之间涉及这个话题,那咱们就不谈这个。”

  郑思远:“赵老,你我之间从香港相识开始,我就认定了我们是可以无话不谈的忘年交了,还有什么不能聊的?您是很好奇我和干爹的关系是吗?而且,还有我身边这一群李玉良先生和向树仁老爷子他们,你一定都觉得在我身边这是一群很奇异的人,对吗?”

  赵青汪:“其实,我倒也不是感到奇异,对这种事也不吃惊。中国历史上自古都有男风的存在,无论帝王将相,还是秀才百姓,这种事并不稀奇。只是,我还没有理清,为什么你喜欢的是年长的男性?似乎对青年男子好像并不喜欢?”

  郑思远:“我自己有很多年的时间,其实一直在苦思苦想这个问题。在美国的时候,我也特意在图书馆查阅了很多的资料,希望搞清楚自己。”

  赵青汪:“那么,这十几年过来,你有没有给自己做出什么可信的结论?作为命理师,我对此很好奇。”

  赵先生话音未落,外面已经按响了门铃。郑思远打开门,看见欧阳子贤、任本良和李玉良站在门口。

  李玉良手里提着水果,而欧阳子贤和任本良手里却拿着一些蔬菜和副食。

  郑思远接过任本良手里的东西,笑道:“你们这是准备在家里大开宴席了啊?”

  欧阳子贤:“我提议的,起码我做菜还可以喔!让我来给大家做几道东北菜尝尝。”

  赵青汪:“呵呵,那我可要狠狠饕餮一顿了。”

  李玉良一边关上门,却对赵青汪莞尔一笑道:“赵先生,思远是不是私下向你偷艺啊?”

  赵青汪:“喔?我这点不登大雅之堂的东西,思远不会放在眼里吧?”

  李玉良:“赵先生,千万别以为你的本事上不得台面哦!在台湾和香港,算命问卜这门学问,那可是人人敬畏、奉若神明的玄学!连美国的华尔街,最吃香的可都是华人的风水师和预测师呢!”

  赵青汪:“恩?我这一生到现在都没出过国门,外国人也相信中国的周易吗?”

  李玉良:“嗨!找个机会啊,我还真得领着你去美国到处看看。凡是有中国人的地方,就有算命的。美国每一条唐人街都有风水师和命理师啊!那些师傅算命的时候又能讲汉语,又能讲英语呢!”、

  赵青汪:“我看我还是算了,这把老骨头啊,还是别出去折腾了,在家老实待着,把自己这点风烛残年的事儿算清楚了,那就是万幸。”

  任本良跟着欧阳子贤进了厨房,却准备帮忙收拾青菜,被郑思远轻轻拉着手拽了出来。

  郑思远:“任伯伯,你先别跟着干活,过来陪赵老坐会儿。叫你到北京来,就是让你好好调整一下心情,把情绪缓解缓解,可不是叫你来干活。”

  任本良显得有几分羞涩和失落,毕竟徐正刚刚过世,心里还是有些悲凉。在北京这些人之间,任本良又觉得自己是个身份最为卑微的人,不知应该和大家聊什么。

  赵青汪却颇有兴味的瞧着任本良,就像是任本良身上有什么叫他喜欢的东西似得。

  赵青汪:“任师傅,来,过来坐会。你今年贵庚?”

  任本良:“我虚岁七十八岁了,一九二一年生人。”

  赵青汪:“呦!比我还大三岁呢。任师傅,你是个命运特殊的人,生有异相,命里多奇遇。以前找人算过命吗?”

  任本良又是有点矜持和羞涩的笑了一下,却露出一口白皙细密的牙齿。

  任本良:“年轻的时候,也偶尔有大街上算命的随意给说过几句,但是都是稀里糊涂乱说的。后来我认识了徐正先生,这才知道了算命是怎么回事。从徐先生身上,我了解了很多。”

  赵青汪:“徐先生精通命理?”

  任本良:“徐先生是我见过的最有学问的人了。他是欧阳老师的老师。我和徐先生是在监狱里相识的,也是在那个时期跟徐先生学了很多的知识。和徐先生相识,算是把我一生的命运改变了。”

  赵青汪:“其实人一生的命运本不存在改变的。只是,我们没有办法提前预知。你遇到的一切人、一切事,本来也都是你命里注定的。”

  任本良:“照赵先生这么说,人一生来,这一辈子的命都是定死的,不管怎么做,也是不会改变了?这怎么可能呢?难道人生一世,什么都不做,躺着坐着,该是什么命,还是什么命,做人做事怎么去做,都没什么用了?不可能是这样吧?”

  赵青汪:“如果从最根本上来说,也可以说就是这样的。只不过,我们人生一世,都不是在真空里过活,所谓算命,也都只是能算出一个人命运的一部分,而不可能是全部。况且,我们每人这一生,你是不是能坐着等着你的命运,其实也不是你自己能决定的。真的看破了命运,可能就出家做了和尚道士了。”

  任本良:“赵先生,我这一辈子算是很奇怪的命运了,您干脆帮我好好算算,看看我以后这老年的运是不是很苦?”

  李玉良:“呵呵,好,我看,赵老就给任师傅好好算一下,我也开个眼界。”

  赵青汪却从包里取出一本挺厚的书,是一本万年历。

  赵青汪:“任师傅,你是一九二一年生的?属鸡的?”

  任本良:“对啊,农历冬月初八生日,好像是午时的时辰。”

  赵青汪戴上花镜,神情专注的翻着万年历。这种老先生翻书的情景,让郑思远感到非常有趣而又有着某种让人心仪的味道。

  赵青汪把一个书签放在查到的页码之间,却又两眼往上一抬,目光越过花镜的上面,看着郑思远,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

  赵青汪:“喔,对了,思远,你干爹呢?不过来吃饭吗?”

  郑思远:“应该会过来啊!红叶没去接吗?”

  李玉良:“红叶开我的车去接了,应该很快就到了。”

  赵青汪很快排出了任本良的八字,却显得有些发呆。

  任本良有点紧张,但又觉得很好奇,低声问道:“赵先生,是不是我的命很古怪?很不好?”

  赵青汪:“任师傅,你有没有研究过自己的八字?”

  任本良:“说真的,徐正先生确实教给我很多周易八字的学问和用法,我后来也研究了一些人的八字,可是,我就觉得我好像悟性不够,一直也没有摸到具体的门道。到现在,我也就是能看个大概。”

  赵青汪:“任师傅,你能确定你是午时出生的吗?”

  任本良:“应该是的,我出生的那个时候,我们家应该还有一架座钟呢,当时看的时间应该是中午。”

  赵青汪:“一九二一年的时候,你们家会有座钟,那该算是很殷实的家庭了。”

  任本良:“我也是生在农村,但是当时我的外祖父家里是个富户,在当地算是有钱人。我们任家也还算可以,不是很穷。”

  赵青汪:“喔,这就难怪了。我看过的八字也算成千上万了,但是你这八字真算是极特殊的一个了。”

  任本良:“可我也研究了自己的八字无数遍了,没有看出太特殊的地方啊!”

  赵青汪:“任师傅,你年轻的时候是不是特别招女人?”

  任本良:“这个……差不多算是的……”

  郑思远却笑着跑到任本良身边,搂住任本良,狡黠的笑道:“任伯伯,还有更多的男人喜欢你吧?”

  任本良仍是有些羞涩的莞尔一笑,握了握郑思远的手。

  就像当年在圣水镇的照相馆第一次见到任本良的时候一样,郑思远总觉得这个老头的身上有种极为特别的吸引力。而此时此刻,郑思远这么亲密的和任本良靠在一起的时候,却闻到这个老头的身体散发着一缕十分特殊的气息。这是一种极其诱人的男性的气息,强烈的掺杂着男人生理性的荷尔蒙的激素味道,甚至还带有一缕极特别的让人迷醉的香气。

  赵青汪眼睛咪咪的微笑了一下,又仔细打量了一下任本良。

  任本良:“思远,其实我年轻的时候也确实遇到过一些喜欢我的男子,甚至我还遇见过喜欢我的日本军官。可是我喜欢的是女人啊!”

  郑思远:“任伯伯,你一生爱的是女人,为什么最后和徐正爷爷在一起过日子呢?”

  郑思远话已出口,可是马上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立即一手抱住任本良,一手用力握住任本良的手,不安的道:“伯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一直都很喜欢徐正爷爷和你,徐爷爷走了,我和你同样难过。”

  苏红叶和沈自雄却在这时打开门进来了,原来沈自雄也有一把郑思远房子的钥匙。

  郑思远看见干爹的气色还算不错,赶紧起身把沈自雄扶到沙发上坐了。

  这一瞬间,这不经意的一刻,郑思远显现出的自然而无意的神情和举动,让敏感的欧阳子贤,阅人无数的李玉良,和久经沧桑的任本良,都生发出一种一致的强烈的感觉:郑思远和沈自雄之间,那种默契的、出自内在的真情的无需刻意的父子之情,毫无疑问,是所有在这屋里的人,谁也无法取代,谁也不可能取代的。

  对于任本良来说,经历了无妻无子的一生,目睹沈自雄拥有郑思远这样一个干儿子,心里充满了羡慕和感慨。

  但是对于默默爱着郑思远的李玉良来说,却不只是羡慕和嫉妒,还有失落。

  可是,今时今日的欧阳子贤,似乎已经难以搞清楚对于郑思远和沈自雄的关系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这么多年过来,对于欧阳子贤来说,这个与众不同的学生,好像从未真正走出过自己的生活。甚至,也许是越来越强烈的影响了自己的人生和感情。

  郑思远的存在,常常让欧阳子贤联想起自己学生时代和恩师徐正以及江禹廷之间的感情。而学生时代的郑思远,几乎每天都围绕在欧阳子贤的身边,那种与自己少年时代的神似,那种对父爱和温暖的渴求,曾经是那样奇怪的拨动着欧阳子贤的心弦和情愫。

  欧阳子贤从不怀疑自己是个很喜欢女性的男人,可是,这些年过来,郑思远的存在,让他对自己的情感产生了某种模糊的不确定的动摇。

  甚至,当郑思远和沈自雄那么亲密无间的坐在一起的时候,欧阳子贤感觉自己的心里涌起了某种挥之不去的脆弱和失落感。或许,还有隐隐的一丝妒忌和不安。

  这让欧阳子贤联想起自己的老来无子,而对于欧阳子贤来说,自己女儿的存在,和儿子是完全无法相提并论的事。

  沈自雄默默的看着欧阳子贤在厨房忙碌,作为一个摄影师和导演,沈自雄观察每个人的举动都像是在观察演员。而欧阳子贤那种灵活敏锐的举动和忙而不乱的身姿,却正是沈自雄十分欣赏的画面。

  沈自雄觉得像欧阳这样一个人如果早年进入演员队伍,那将是多么优秀的一个角色啊!

  郑思远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他妈妈宋春梅打来的电话。

  郑思远:“妈,修竹今天还好吗?”

  宋春梅:“唉,思远,修竹还是那个样子,本来什么都好,可是,这孩子的话越来越少,我很担心呢。你的老师不是来了吗?”

  郑思远:“是啊,欧阳老师和任伯伯都来了,还有浙江的赵老,都在我这呢。”

  宋春梅:“喔!那太好了,就让修竹也过去,请赵先生给修竹好好看看啊!”

  郑思远:“对,这正好。我爹回来了吗?”

  宋春梅:“还没有,你奶奶和你外婆最近身体都不是很好,你爹还要照顾一段时间。”

  郑思远:“喔,那我知道了,我让李先生去接修竹过来。”

  正在厨房给欧阳子贤打下手的苏红叶,却主动提出和李玉良一起去接梁修竹。

  沈自雄却注意到了赵青汪面前的万年历,微笑道:“赵先生,你已经开始出手了?呵呵,我们这几个老牌的术数世家,到今天,只有你算是成为一代宗师了。”

  赵青汪:“嗨!自雄,我也不算什么宗师了,只是,这一生在玄学里苦泡了这么多年,太多的感慨和无奈,到现在,要找一个合格的传人都是很难的事。”

  郑思远:“赵老,干脆收我为徒啊!我会把你一生的心血发扬光大的!”

  沈自雄:“好啦思远,你呀,是见到什么都想学!难道以后电影不拍了,当算命大师啊?”

  郑思远:“那更好啊,我现在也不是青年明星了,以后人老珠黄,观众不喜欢了,我就去当个算命大师啊!”

  赵青汪:“恩,思远的八字我看过,如果真的去研究命学,肯定会成就斐然。不过,这只是个玩笑,思远不会当真的。星命术士自古就是个卑贱的职业,哪有荣华富贵的人甘心当算命先生的?”

  郑思远:“我可不是开玩笑啊!赵老,我是真的要拜你为师呢!”

  沈自雄:“好啦思远,去帮你欧阳老师忙一下,李老和红叶他们回来,咱们就开饭了。对了,我没来的时候,赵老在给谁算命呢?”

  任本良:“赵先生刚才正要给我算呢。”

  沈自雄:“那好啊,赵老接着给任师傅算算,我跟着听听。”

  虽然沈自雄只是很轻松平淡的几句话,可是在生性敏感的欧阳子贤听来,沈自雄平平静静的谈吐中,不经意间就带着某种与生俱来的威严和气度,而这种气质和高贵、儒雅,是无法通过模仿和学习获得的。

  而沈自雄在郑思远面前说话的方式和语气,更是让欧阳子贤感受到了浓厚的深沉的父子之间才会有的某种默契、呵护和信赖。

  这一刻,欧阳子贤似乎突然明白了自己最钟爱的学生为什么会爱上这个有妻有子功成名就然后又家庭破裂、备受坎坷的艺术家了。欧阳子贤已经感觉和捕捉到了在郑思远和沈自雄之间已经存在了很久的真实而深刻的情感。

  而这样的情感,和郑思远与欧阳子贤的感情,显然完全不是一回事。

  任本良有点拘谨的看看赵青汪,又看看沈自雄,一副期待的非常渴望知道自己未来的样子。

  赵青汪:“任师傅,你是不是二十五岁之前就结婚成家了?”

  任本良:“对啊,我虚岁二十三就结婚了。”

  赵青汪:“结婚生了小孩之后是不是都没养成?很早都夭折了?”

  任本良:“唉!是啊,三个小孩都是只有几岁就死掉了,以后就没有了。”

  赵青汪:“那你的八字是没错的。唉!天命是没法战胜的。你真是个特殊的命。”

  任本良:“那我还有什么其他特殊的事吗?”

  赵青汪:“对啊!你的命本来四十岁就应该死啊,可是怎么会没事呢?”

  任本良:“恩?!没错!我确实是本来四十岁前就应该死的,三十八岁其实就被判了死刑。”

  赵青汪:“但你突然出现了救星,救了你是吗?”

  任本良:“是的,是一个女人救了我。我这一生算是欠了她一条命了,还不上了。这次徐正先生去世,我总算还见到了她。”

  赵青汪:“你的命该死的时候没死,只怕,九十五岁之前应该是死不了了。你等着好好再活二十年吧。”

  郑思远从厨房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任本良,笑道:“任伯伯,这回你发了,还有二十年寿命呢!”

  任本良:“赵先生算的这么高明,我肯定一点不怀疑。只是这寿命,会不会是赵先生安慰我?”

  赵青汪:“任师傅,肯定不是安慰你。我说的九十五岁,是个保守说法,也就是你的最短寿命。你实在是个特殊的八字,你的命活到九十五以外,或者百岁,也算正常。”

  任本良:“那这么说,我还得好好活着了?”

  郑思远:“当然啊,伯伯。”

  门铃响了起来,郑思远赶紧过去开了门,苏红叶和李玉良把梁修竹领了进来。

  任本良抬头注视着眼前这个清秀而沉默的小孩,一种莫名的怜恤而关爱的情绪油然而生。梁修竹也在定定的看着任本良,对这个陌生的爷爷似乎特别的注意。

  郑思远对梁修竹的目光感觉有点奇怪,发现这个孩子眼睛非常特殊的在盯着任本良。郑思远又转头审视了一下任本良,想弄清出了什么状况。

  郑思远并没有看出什么异状,但是却在此刻不知所以的突然想起了已经死去的梁建恒。

  郑思远上前拉住梁修竹的手,把梁修竹抱到任本良的身边坐下。

  郑思远:“修竹,这是任爷爷,从大连来的,一会你就坐在爷爷身边吃饭,好不好?”

  梁修竹:“好。”

  郑思远感到很意外,因为梁修竹虽然只回答了一个字,但是这一瞬间的神情和语气变得十分的愉悦痛快。

  任本良轻轻拉住梁修竹的小手,柔声道:“你几岁了?告诉爷爷好不好?”

  梁修竹:“我十岁了,爷爷。”

  郑思远简直难以置信,这梁修竹坐在任本良身边这一刻,简直是发生了奇迹。

  已经有很久,郑思远和他妈妈没有见过梁修竹和任何人这样爽快的说过话了。

  连沈自雄和苏红叶也感到非常惊讶。

  因为他们和梁修竹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几乎是没有见过这孩子和他们这样轻松自如的说过话。

  难道是任本良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力量吗?

  梁修竹很乖的靠在任本良的身边,一双乌黑的明眸,毫不掩饰的对任本良表露着他的好感。

  这让沈自雄感到非常奇怪。作为一个专门用眼睛说话的摄影师和导演,沈自雄十分想解读这个孩子对任本良的好感是怎么产生的。

  郑思远却俯首在干爹耳边低声道:“干爹,你觉不觉得任本良跟梁建恒有些神似?”

  沈自雄这才突然一惊,更仔细的审视了任本良一番,不由得心里暗自叫绝。

  没错,细细的打量过任本良,才会蓦然发现,任本良的神态目光,和梁建恒非常的相像。甚至连任本良说话的声音也和梁建恒有些相似。

  只是,任本良的脸型神色和气质,比梁建恒显然要更加具有美感,也更具有男性的风度。

  那么,这也许就是梁修竹对任本良一见之下顿生好感的原因了。

  郑思远突然大声道:“任伯伯,我准备把修竹交给你,你愿不愿意?”

  任本良:“啊?把这孩子交给我?嗨,这怎么可能呢?”

  郑思远:“任伯伯,你喜不喜欢修竹?”

  任本良:“喜欢啊,非常喜欢!”

  郑思远:“修竹,你喜欢任爷爷吗?”

  梁修竹:“恩。”

  郑思远:“太好了!见证奇迹的时刻!我可是第一次听到修竹表示喜欢一个人。干脆,任伯伯就留在北京了!以后,修竹就是你的孙子,就由你来照顾!”

  任本良:“什么?这哪行啊?我哪有本事照顾这么好的一个孩子?”

  沈自雄却露出了难得的笑容,颔首愉快的道:“我看真的可以。思远这个提议确实不错,任师傅不必担心,住处不是问题。你和修竹可以住在思远这里,思远就住到我那去。思远有没有意见?”

  郑思远:“我肯定没意见啊!干爹和我想到一起去了。就这么办了!”

  赵青汪看着梁修竹,微笑道:“呵呵,这孩子的命很有意思,吃完饭我得研究一下这孩子。”

  欧阳子贤的厨艺真算得上大厨的级别,手指翻飞之间,八道鲜香四溢的东北菜已经装盘上桌了。

  这么短的时间,把这八道菜做得如此精致考究,让沈自雄大为赞叹。

  郑思远赶紧把老师欧阳子贤请上了座位,给老师先倒上了一杯红酒,然后又和苏红叶一起上齐了杯碗和筷子。

  郑思远又给干爹沈自雄斟满了酒杯,一副明星兼儿子的架势慷慨朗声道:“我的老师和长辈们,今天这个时刻,什么多余的话我都不说了,让我干爹给大家说几句祝酒词吧。”

  沈自雄:“太难得今日这么一聚,伤感的话我也不说了。虽然我们都刚刚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身心都有些承受不起。但是生活还得继续啊!向树仁老爷子最近去了沈阳,准备要去处理一下沈阳的那栋房子,红叶的老师韩成印陪着老爷子去了,今天他俩就缺席了。这顿饭除了感谢和欢迎欧阳老师和赵先生来到北京,我还要特意致谢和欢迎一下任师傅!来,我们喝了这杯,一起分享欧阳老师的手艺!”

  大人们站起来喝酒时,梁修竹却已经自己拿筷子夹了一块排骨放到了任本良的碗里。

  郑思远眼睛都瞪大了,握着酒杯,兴奋的指着梁修竹道:“任伯伯,你看看!修竹给你夹了什么!修竹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啊!”

  任本良低头看了看梁修竹,又看了看自己的碗,两眼,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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